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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喜歡聽辛格講歐洲,講奧地利,講他的家鄉維也納,他說維也納的歌劇院比我們的京戲還熱鬧,許諾說戰爭結束後要帶我去維也納聽歌劇。
&ldo;後來,他父親弄到了美國簽證,一家人便離開了上海。
&ldo;辛格一家走後不久,我便收到這封信。那是一個冬天上午,那天陽光很溫暖,我在樓下天井裡曬太陽看書,郵差給我送來這封信。正要拆信看,父親回家了,我怕父親看見,連忙夾緊了書中--就是這本《西洋醫療史》。
&ldo;父親手裡拿著一張報紙,神色慌張地說,快,馬上收拾行李,下午兩點的船票,我們到香港去。
&ldo;報紙上刊登了日本偷襲珍珠港的訊息‐‐美日開戰,就意味著租界不保。
&ldo;由於時間太匆忙,所有的書都沒法帶走,我記得當時父親把書都打包放進了地下室,本來我是一直捧著這本書的,等我幫媽媽收拾完衣物,書已經不見了。
&ldo;我們一家人到了香港,一去就是四十年,直到大陸打到了四人幫,政府歸還了這處房產,我才得回到上海。
&ldo;唉……房子還在,但裡面所有的傢俱器物都不在了,書籍更是無影無蹤……我就把房子租給了原先住裡面的居民。
&ldo;人上了年紀,總想落葉歸根,孩子都成人了,各有自己的家,老伴過世後,我又回到了這裡……&rdo;
老人一席話令我噓唏不已,看看老人手中的信,我不忍再問信的內容,雙手奉還那張彩色圖片,打算告別。
老人沒接畫片,說,&ldo;你留著做個紀唸吧。&ldo;
(五)歌劇院之緣
兩年以後。
本來是晚上八點的航班,到十點還不能登記,真沒想到國際航班也會延誤。
我百無聊賴,在機場書店瞎逛,買了一本《埃爾弗裡德•耶利內克傳:一幅肖像》‐‐2004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埃爾弗裡德•耶利內克的生平,隨意翻看。
凌晨兩點,飛機終於起飛了。飛行時間十二個小時後,到達匈牙利首都布達佩斯機場時,時間反而倒退了六小時,國內已是中午一點多。這兒天剛亮。
此次來布達佩斯,是參加一次博物館行業的學術交流會。
下榻的飯店在多瑙河西岸,對面是佩斯城區,綠樹叢承托起一幢幢尖頂、圓拱頂的或是紅瓦屋脊,窗戶宛如一幅歐洲古建築全景圖。
樓叢中,一幢十八世紀宮殿式建築吸引住了我的目光,我心忽地一震,掏出錢包,抽出兩年前白老太太送我的那張畫片,畫面上的建築物與眼前這幢大房子何其相似。
問了服務臺,原來那是匈牙利的國家歌劇院。
維也納國家歌劇院一定更宏偉,我決定去看看。
歐洲城鎮街巷行人寥寥,田野裡也看不到農人耕作,乘大巴從匈牙利進入奧地利,沒有看到國界線,沒有邊檢。汽車進入音樂之都維也納,四周也是一片沉靜。
到達維也納國家歌劇院門前廣場,才看到眾多人群,多半都是遊客。
歌劇院門前一行擎天大柱縮小了遊客身形,畫片與實體之間的反差就如廊柱下女神石雕與門衛的體型差距,大象與小貓。
&ldo;這是典型的文藝復興時代建築……&rdo;同行的齊老師指著廊柱向我介紹建築特點。
&ldo;進去看看吧。&rdo;我建議說。
&ldo;這可不是隨便想進就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