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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凌沉了口氣，上前問：&ldo;身體好些了嗎?&rdo;他想了想還是不放心，扶起宋牧之的胳膊，&ldo;你坐下說。&rdo;話剛說完，就隱約覺察到周圍異樣的氣息。

宋牧之稍稍尷尬，推開李昭凌的手入了主座，冷冷看他一眼問：&ldo;義城戰事如何?&rdo;

驟然的四目相對，讓李昭凌一下晃了神，稍稍分辨，宋牧之眼神裡卻是從未有過的冷漠，李昭凌咬咬牙，說：&ldo;對敵五萬，殺……殺敵五萬。&rdo;

宋牧之緩緩閉上眼。

&ldo;將軍!&rdo;

夏侯勇、趙幽、張珣、段復遵齊齊跪下，帶著隨後趕到的蘇凝紫，王信、陳尚、武廣信，四臣五將具在，跪了一屋子。

宋牧之睜開眼時，眼中神色已然恢復到往常的果敢與自持，沉聲道一句：&ldo;換裝，回營。&rdo;

第35章 百辟入腑

不過個把時辰，天地間忽然變了色，烏雲黑壓壓地垂下來，一片昏暗。

宋牧之領頭，帶著四臣五將、其餘副部將領一起穿過大軍入了主營。眾人站穩之後，營內再不敢有任何多餘的聲音。壓抑的氣氛在帳內流轉，空氣打在冰冷的鎧甲上，仿若結了一層厚厚的冰。

宋牧之開啟剛剛呈上的戰報，立即沉下臉色，義城之戰中所有的戰況一應俱全，都被詳盡的記錄下來。他皺眉凝視，抓著竹簡的手越收越緊，指節突兀地發白，驟然起身把竹簡扣在桌子上，大喝道：&ldo;殺降五萬餘人，你們……李昭凌!夏侯勇!趙幽!&rdo;

李昭凌單膝跪地，渾身上下像是繃緊了一根弦，說：&ldo;不關他們的事，是我下的令!&rdo;

&ldo;好!好……&rdo;宋牧之看著李昭凌，退後半步道，&ldo;你告訴我，打仗是為了什麼?&rdo;

李昭凌屏息，厲聲道：&ldo;殺敵……活命!&rdo;

宋牧之從椅子上站起來，衝下主座一把抓住李昭凌的領子，拽到身前，咬牙切齒道：&ldo;你當我宋家軍是什麼?為了苟延殘喘保全性命的亂賊?&rdo;

李昭凌目光凝滯，閃著倔強的光，一字一頓道：&ldo;我沒有!&rdo;

宋牧之鬆開手，往後退了半步，咬了下全無血色的嘴唇，語氣中儘是失望，道：&ldo;說，為什麼殺降?&rdo;

夏侯勇上前一步，說：&ldo;敵重我寡，恐生暴|亂!&rdo;

宋牧之冷言怒斥：&ldo;我沒問你!滾回去!&rdo;

夏侯勇立即閉了嘴。

宋牧之再看李昭凌，李昭凌冰凌著臉說：&ldo;穆義該死!&rdo;

宋牧之重重地撥出一口氣，問：&ldo;你知不知道兩軍接連兵戰數年，這五萬餘人絕不可能只是趙國人。&rdo;

&ldo;我知道!&rdo;

宋牧之走近一步，再問：&ldo;亂世浮萍，你知不知道其他幾國早就對北魏虎視眈眈，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有可能打破這微妙的平衡?可戰……不可屠!&rdo;他最後幾個字說得沉重異常，帶著微微的顫音。

&ldo;我……&rdo;話到尾處，李昭凌茫然禁了聲。

宋牧之閉上眼睛說：&ldo;你知不知道，戰禍連年，屍橫遍野，死聲哀嚎，經此一役後，我們所遇敵軍誰還肯降?&rdo;

李昭凌另一隻腿一齊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