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頁(第1/3 頁)

謝隨定了一下，俄而微笑：&ldo;我現在知道了。&rdo;

秦念看著他，他的笑容卻好似是毫無破綻的，只是笑著笑著，他又忍不住以手抵唇咳嗽起來。

&ldo;高千秋雖騙了你，但他也是被你弟弟，延陵侯謝陌給騙了。&rdo;秦念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ldo;如果五幫三派的人只是衝著我來的，那麼你弟弟延陵侯，就是隱藏在幕後，攪亂了這一切。原本是抓我，結果卻變成了抓你。&rdo;

&ldo;這也沒錯。&rdo;謝隨從善如流地道。

&ldo;那些武林人士，他們知不知道延陵侯在背後呢？&rdo;

&ldo;大約是不知道吧。&rdo;謝隨搖搖頭，&ldo;我聽師父的語氣，確實是要找絕命樓樓主的，五幫三派的人，也可能都是這麼以為的。

&ldo;那一日，我力戰不敵，被他們關押在絕命樓的地窖裡。但我師父，仍來見了我一面。&rdo;

秦念望向他。

&ldo;到第二日，我就被人帶出來，然而押我的卻已不再是五幫三派的人，反而是宮裡的太監和侍衛。那些圍攻絕命樓的江湖中人，一夜之間，全都不見了。&rdo;

師父已經很老了。

在謝隨被帶離的前一晚，師父擎著一盞孤燈，慢慢地走下地窖的階梯，那盞燈的微弱光芒便將他的影子投在牆上，不斷地晃動著。

謝隨雖然被關，但並無鎖鏈，而絕命樓的地窖中又存了很多酒。

所以他自然在喝酒。

他一邊喝酒，一邊一手握刀、一手拿著一片木塊，正在專注地削磨著什麼東西。

信航慢慢地走到了他的面前，垂眉看他，老人的眼神中有很深的迷惑，又有很深的悲憫。

過了很久，信航才道：&ldo;你為何要孤身一人前來？&rdo;

木屑紛飛，謝隨抬起頭，笑了笑：&ldo;孤身一人是什麼意思？&rdo;

信航道：&ldo;那個秦樓主，原該和你在一處的，對不對？&rdo;

謝隨抿了抿唇，不答。

信航望著他，淡淡嘆了口氣，&ldo;你還是和從前一樣，絕不會說謊，每到不想說實話的時候，就會閉上嘴。&rdo;

謝隨將木塊放下，端起了酒杯：&ldo;該說的話弟子都已說盡了。&rdo;

信航將油燈放在一旁，自己卻也一掀僧袍，在謝隨對面盤腿坐下，&ldo;徒兒。&rdo;

他這一聲喚得深長，令謝隨不由目光一震。

信航沉沉地道：&ldo;為師也認為閻九重等惡盜殺人之事過於蹊蹺，但這些人太過神出鬼沒，少林出動了許多人馬都抓不住他們，所以為師只好下江南來質問絕命樓。你說這都是栽贓，雖有道理，但卻沒有證據。&rdo;

謝隨張了張口想反駁，信航卻一抬手，口吻漸變得沉重：&ldo;但是徒兒，這世上也有許多事情，是為師也無可奈何的。

&ldo;不論此案是真是假，但已然上達天聽，龍顏震怒，勢必要逼出秦樓主才可罷休。解鈴還須繫鈴人，你替秦樓主擔得了一時，擔不了一世，該她面對的事情，總有一天她還是要面對的。&rdo;

燈火在謝隨眼中飄搖，幽深的地窖裡，老和尚的嘆息聲都彷彿被拉長，傳出悠久的迴響。謝隨怔怔地望著數尺之外虛妄的黑暗，可能是想了很多，也可能是什麼也沒想，最後只道：&ldo;但我願意為她擔著，越久越好。&rdo;

信航望著他，&ldo;你這是入了魔。&rdo;

&ldo;師父，您不知道。&rdo;謝隨閉了閉眼，&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