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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子的表情太過簡單，就算有一副口是心非的脾氣，也還是很好哄的嘛。

一頓飯罷，謝隨帶著秦念謝過阿穆爾兄妹倆，走出了氈帳。

正是夜色將至時分，帳外是茫茫枯黃的草原，寒煙衰草之中，是一輪即將被黑暗吞噬的太陽。秦念仍是懷抱著方才那一捧野花，低著頭跟他走了幾步，又停下。

謝隨笑著望向遠方，&ldo;過去在長城之內都走遍了，卻未曾見過這樣的風光。&rdo;

秦念輕聲道：&ldo;明日就是蒯神醫去集市上看診的日子了，是不是？&rdo;

&ldo;是啊。&rdo;謝隨漫不經心地道，回過頭，&ldo;莎曼姑娘又帶你去採野花了？&rdo;

&ldo;嗯。&rdo;秦念說著，將那一捧亂七八糟的野花舉到他眼前，&ldo;你看，這都是在冬天也開得好好的花兒。&rdo;

她說得很認真，那認真之中又無端帶著孩子氣，叫謝隨想笑又不敢笑：

&ldo;這是要送給我？&rdo;

秦念神色變了，彆扭地將花束收回來，&ldo;不是，我是想將它們好好收拾一下，待到臨別之際，再送給莎曼。&rdo;

謝隨笑道：&ldo;那是我自作多情了。&rdo;

話雖如此說，但他的笑容卻全沒有一點自作多情的自覺，那雙明亮的眸子仍舊像是世上臉皮最厚的人一樣凝注著她。

秦念突然將那捧花扔給他，自己拔腿便跑。

&ldo;什麼‐‐&rdo;

謝隨尚未反應過來，秦念已經奔了出去。

寒冬的草原上野草零落，海子散佈，四方如此空曠，彷彿一眼就能望到天的盡頭。

在這樣的地方奔跑，好像可以忘記任何事情。

突然謝隨從後方撲了上來，抱緊了她的腰，臉貼在她的後頸，長笑道：&ldo;跑什麼，嗯？&rdo;

她不由得也笑了，&ldo;我跑我的，你追得上便追。&rdo;

謝隨一側頭，往她耳根上那顆痣親了一口，她驚笑著逃開，卻又被他抓住了雙肩。

一瞬之間，她已被攬入他的懷抱。

他寬大的手掌溫柔地揉著她的頭髮，慢慢地，她因奔跑而加速的心跳平穩了下來，但身體卻漸漸地發了熱。

&ldo;這一個月……&rdo;悶悶地，她終於是開了口，&ldo;受了那兩兄妹很多的照顧。明日……也許見到了蒯神醫，我們就又要走了。&rdo;

謝隨道：&ldo;你若捨不得，我們往後還可以再來。&rdo;

秦念沒有說話。

&ldo;我們回去吧？&rdo;謝隨低頭，柔聲對她道。

秦念埋頭在他胸膛，又搖搖頭。

謝隨失笑：&ldo;不願意回去？&rdo;

秦念抬起頭，看著他，半晌，卻笑了一笑。

這笑容幽艷絕塵，竟令謝隨的目光微微地靜了一瞬。

他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ldo;你只怕大夫來了便不能喝酒，&rdo;秦念就這樣笑道，&ldo;就不怕大夫來了便不能行房？&rdo;

謝隨看著她，高高地挑起了眉毛。

&ldo;你想試試？&rdo;

第二天，謝隨與秦念兩個，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迷迷糊糊地走出帳篷。

阿穆爾帶著莎曼早已收束整齊等候在外，見到兩人的模樣，倒是好心地沒有笑，只是忍不住挑了挑眉，攬過謝隨的肩膀，到一旁嘀嘀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