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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華從來堅信,剷除魔境只是時間問題。不曾料到還未遂願,卻將自己唯一的親師弟給搭了進去。
東華收整了思緒,用手撫過桌案上的羊脂玉鎮紙,指尖傳來久違的溫潤之感,加上此間站著的另一人,讓他錯覺往日種種都從未發生。
玄天站在一旁看了許久,來到東華身側站定,柔聲道:&ldo;師兄那日畫了許多故人,卻聲稱怕畫差了,便獨獨將我的畫像塗黑焚毀。如今我本人就在師兄眼前,師兄可願提筆再試一次?&rdo;
東華垂下手,用眼睛瞟了一下兩扇緊閉的宮門,只是不說話。
但那意思很明顯了。
玄天點點頭,絲毫不在意的道:&ldo;的確,師兄一路勞頓,早早歇著也好。&rdo;頓了一下,又道,&ldo;師兄這副身體還未闢穀,怕是受不得飢餓,我讓宮裡準備了幾樣吃食,稍後便到。&rdo;
東華背過身去,一心做天聾地啞。
欺負本上仙肉體凡胎?本上仙落到如斯田地,都是因了誰?
玄天走後不多時,便有一個侍女敲門,送飯進來。
東華不得不承認,玄天其他地方的確是長進了不少。比如這一身君臨天下的雍容,比起百忍刻意的威嚴,更見渾然天成。再比如這魔境難尋的雞絲湯餅,顯然是這一世東華喜好之物,他居然記得。
當年都是東華對他照料的多些,哪成想有一日他也能享受到玄天的看顧。
只是東華想不明白,是玄天成魔後長進了,還是他長進後成魔了。
或者說……他的長進和成魔是同時發生的?
東華晃神片刻,拿起筷子不緊不慢的享用起來。可沒吃幾下,便淡去了胃口,他陡然生出一點隱憂。
三番仙魔之戰怕是蓄勢待發。
玄天沒有再來打擾,東華心中稍安。他因身懷冰魄,絲毫不覺得寒冷。早早吹熄了燈火,憂心忡忡的擁衾而坐。
一番仙魔之戰後,魔境裂縫已經不再閉合。天界是顧忌玄天還有兩把兇劍,且魔境內況無人知曉,故而縱有大戰,也未曾攻入魔境。
自己身陷此處,今日已降下天雷警示,玄天卻索性將自己軟禁起來。天界也在等,明日,最多後日,便會坐不住派員前來要人。
自己一個人引發仙魔之戰,不知是本事還是窩囊。可笑的是,自己就像一個插了草標的貨物,只能坐以待斃。
東華嘆了口氣,翻身躺下。
床上忽然多出些分量來,東華閉上眼,只當什麼都沒有。
玄天躺在床外側,低低的道:&ldo;師兄,睡前長籲短嘆,於身體無益。&rdo;
東華翻轉過身子,只顧自己睡。豈料背後伸來一雙手臂,牢牢的環住他,又順勢將他拉入懷裡。
東華皺起眉,他就知道玄天沒那麼好打發,卻不曾想到他人前做足了禮數,卻趁著黑燈瞎火暗度陳倉。掙了兩下仍是掙不脫,又不願說話,心中那點鬱結立刻燒成了一股無名火,在他肺腑間焦灼不已。
玄天忽而將臉埋在他的脖頸後,像在極力隱忍著什麼,氣息微微發顫。
東華驟然睜開眼,眼前夜色濃重,耳邊傳來不甚沉穩的低語:&ldo;師兄此刻不想見我,可我卻忽然想見師兄了。可否尋一個折中的法子,你我就這樣入睡,如何?&rdo;
他霸道了半日,此刻忽然無端示弱,東華眼中閃出猶疑之色,正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玄天繼續向下講,語聲中夾帶了幾許疑似哀求的意味:&ldo;師兄仍是仙上之仙,而我一身咎罪,已是仙魔殊途……今夜我前來無人知曉,絕不汙損師兄之名。只求師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