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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們本就在後悔絕望，一見著東華來了，便紛紛湧上前。就連她身旁的小仙，都將同伴的屍體安放在一旁，而後急切的衝出來，沒留神便撞著了她。

這些小仙們一個個急切的想挪到東華跟前，卻又忌憚東華歷來的威儀，不敢靠的太近。幾萬人在山頭圍了一圈，盡數伏在地上，大聲拜道：&ldo;仙長！&rdo;

只有第一聲是整齊的，後面便是亂紛紛的雜音。

小仙們各自抒發著自己的情緒，訴說著種種遭遇，好像說給了東華，他們的罪孽就能消減一些。

千言萬語彙在一起，使得冰封的山頭沸騰起來。

素女搖搖頭，繼而揉著肩膀，隔著人潮看向東華。

而東華猶自立在原地，一臉茫然。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來兮（七十六）

叫他如何不茫然？

他一向最在意他人眼光，本為了急著救人，才冒然趕來。等到了雲端，才意識到即將面對的，是一群怎樣憤慨的人。

凌燁跟他說話，他也不太搭理，只在心裡默默攢勇氣。

果不其然，他一落地，就聽見這些小仙們發出一聲驚呼。他還在心裡自嘲，瞧瞧，本上仙竟將他們嚇成這樣。

他這裡已經做好迎接各種謾罵的準備了，沒來由那些小仙們向他簇擁過來。這聲勢頗為浩大，凌燁頓時取出了隱虹劍作防備。可就在下一刻，這些小仙們卻嘩啦啦跪了一地，彷彿整個山頭矮了下去。各人嘴裡爭先恐後的說著些什麼，東華使出靈力，將這千言萬語盡數聽在耳中。

頓時哭笑不得，這些小仙是在向自己懺悔反思呢。

凌燁木然收起隱虹劍，不自覺的揚起下巴：&ldo;這是……作什麼妖？&rdo;

東華一向沉得住氣，架不住這個場面太過詭異。東華心想，莫非是本上仙被罵慣了……乍見他們這樣，怎的如此不自在？

他瞧見素女立在石頭底下沖他眨眼，不由問她：&ldo;怎會這樣？&rdo;

素女又眨了下眼，神秘道：&ldo;小仙奉命行事而已。&rdo;

&ldo;奉命？誰的？&rdo;東華眉心微擰，&ldo;是不是我師弟？&rdo;

素女笑笑，卻不言語，也跟著拜了下去。凌燁見狀悠悠道：&ldo;既如此，定是爹做的好事無誤。父親直接去問爹，肯定有答案。&rdo;

東華點點頭，縱然心裡疑惑，此時此刻也不是追究的時候。他看著一雙雙狂熱的眼睛，竟生出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定定神，試探的開了口：&ldo;眾位仙友……&rdo;

底下的小仙立即低下頭去，回道：&ldo;仙長！&rdo;

東華又被嚇了一回。忒親熱了些，當日在天河之畔，說本上仙不配做你們的仙長的那個，如今安在？

最前面的那個小仙回過頭，向後面高呼：&ldo;各位聽我一言，我等這樣七嘴八舌的說話，非但仙長聽不清楚，咱們自己也說不清楚。不若由我來給仙長說明，可好？&rdo;

眾人紛紛點頭應允，而後此人面對東華規規矩矩的跪好：&ldo;仙長，先前是小仙們的不是。小仙們不該聽大道祖和陳主簿的挑唆，信了那些傳言。如今冤枉了仙長，追悔莫及，請仙長責罰！&rdo;他抬起滿是血汙的臉，十分懇切的看著東華。

凌燁站在東華身後，原本漫不經心的觀望遠方，聽了這話涼涼的道：&ldo;一群將死之人，還有的罰？&rdo;

東華低聲斥了他一句：&ldo;凌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