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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到處都是陰沉沉地,室內沒有一個人。窗外,天際灰白,幽幽地下著淅瀝小雨,萬物皆靜。
聞琦年撫了撫胸膛,感到了非常真實的疼痛。
棉被十分暖和,但她依舊強撐著下了床,呼吸了幾口冷寂的空氣,邁著虛弱的步伐走出了茅屋。
屋外的植被都濕漉漉的,絲瓜的嫩黃花瓣上垂著晶瑩的雨珠,在風中柔柔地顫動著。
她望了望院門外不遠處的山崖,感到有些寒冷,便移過了目光,卻忽然看見右側的涼亭中坐著一個孤寂的身影,正仰頭觀望漫天的雨幕。
是奚詠。
聞琦年壓下了心中一絲古怪的情緒,緩緩走到他身旁。
奚詠沉默著轉過頭,眼簾一抖,抬起凝視著她。
涼亭外細雨紛紛,花葉婆娑,亭中兩人一坐一站,相視無言。
他的眸子裡失去了素日的溫度,明暗不定。在這樣的眼神下,聞琦年感到自己應該解釋些什麼,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她猶豫不決,勉強笑了笑:「我……我當時……」
還沒想好怎麼說,只見奚詠微微抬起的喉結上下一動,隱忍著神色,濃密的睫羽快速地扇了扇。
他輕輕拉過了聞琦年冰冷的左手,將那隻手與自己的面頰緊緊貼著。
那個面頰更加冰冷。聞琦年看著自己的手,愣愣地,又看向奚詠。
清俊的公子以低伏的姿態抓著她的手,眉眼不復含情,而是帶上了濃鬱的難過。
他抿緊薄唇,沉默凝視著聞琦年,眼眶微紅,眸中湧動著薄霧,揉碎了星辰大海,是道不盡的悲哀。
雨水洗盡了山間的塵埃,聞琦年感到傷口疼進了心臟。
忽地,一股濕意滲進了她的手心,正是淚水。
它來自一個曾經意氣風發、鮮衣怒馬的名門公子。
奚詠是第一個為她哭泣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註:根據權威期刊研究顯示,抑鬱症的症狀主要來自於器官質變,而不是心理壓力。
所以式玉目前的狀態更加偏向於存在心結執念,而不是「完全喪失快樂和興趣」
(不然真的很難在沒有藥物的情況下得到治癒)
第22章
小雨飄零,奚詠慢慢放下了她的手,似乎有些窘迫地撇開了眸子,烏髮間的一點耳尖有些扉紅。他的側臉稜角分明,高挺的鼻樑下,沒有多少血色的嘴唇輕輕動了動。
他低聲說:「不要。」
「不要再傷害你自己了。」
遠處有飄渺的竹笛聲,悠長不已,像是要涼進人的心裡。聞綺年的手抖了抖,眸中有些微的水霧湧起,心上的傷口疼得滲進了骨髓。雨聲混雜著笛聲,她悄悄握起了拳,再次聽見了奚詠喑啞的聲音:「這世間,到底為何留不住你?」
他很傷心。
聞綺年抿了抿嘴,索性直直說出了自己的心聲:「因為這世間和我沒有幹係。」
見奚詠猛地抬起頭,她頓了頓,繼續道:「我沒有想要活下去的意願,你知道嗎?對我來說,死去還是活著,根本沒有區別。」
「那怎麼就不能活著呢?」一向溫潤的少年露出了怫鬱的神色,卻又很快收了回去,只隱忍了表情,站起身將自己的外袍解下,輕輕搭在了聞綺年的肩上。
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待了多久,這件外袍已經沒了幾分溫度。但依舊像是一件溫暖的披風,柔和了她的內心。
她被迫接受著這樣的善意,垂眼看著自己的腳尖,沒有開口。
「式玉,能不能答應我,別再輕易尋死?」
聞綺年能感到一隻冰涼的手柔柔地為她理了理頸上凌亂的髮絲。她回想著過往的十五年,心中有些紛亂複雜,不知道該怎麼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