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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公主殿下有些茫然,頭回見人這麼自覺罵自己。
「我早該知道的。」
前世他鑽進牛角尖裡去,只當翊安不把自己放在心裡。
又聽信那些風言風語,以為陛下把翊安嫁給他,除莫大的恩榮外,也存了別的心思。
譬如,前一世的境寧王府,便連個子嗣都沒。
他曉得是何緣故,是他刻意不與翊安親近。
可旁人私下議論,定會疑心他們魏家人故意為之。
說不定還替境寧王府嘆息,長公主不生育,王府都沒納妾生子的膽。
「早知道也沒用,這有什麼好說的。」
若不是他現在比從前像人,對她有幾分真心,就是到死她也不會說。
說出來白惹他笑話。
齊棪緊緊抱住她,不知想起什麼事情,聲音有些哽咽:「你滿心歡喜嫁給我的那天,我讓你很失望吧。我自己也很討厭從前的自己,對不起,是我太……」
翊安頭疼,聽他再說下去又要哭了,最怕他掉眼淚,那夜哭得還不夠嗎。
開口哄道:「也還好吧……畢竟那夜你驍勇善戰,一戰成名,功過相抵了。」
「噗——」齊棪一個沒忍住,哭意褪盡。
翊安恢復理智,將他推開,興致勃勃地道:「到你了,說說吧,天天夢什麼呢?」
齊棪心裡又高興又歉疚,默了默,悶聲道:「一個蠢人做的冗長的噩夢。」
「洗耳恭聽。」她好整以暇地靠著牆壁。
齊棪揉額,「在夢裡,我成親後對你不好,總誤會你的意思。可又忍不住想去看你,便故意找茬跟你吵架,嫌棄你這個,批評你那個。」
「哎,這位朋友,」翊安拍拍掌心喚他:「讓你說夢,沒讓你說現實。」
語氣含諷。
「……」
齊棪臊得慌,弱弱地說:「夢裡一開始就是這樣,比現實還糟糕,我們吵了好幾年呢。我蠢到以為你討厭我,因為你不耐煩跟我說話,還天天出去花天酒地。我雖越來越在意你,卻因種種事情,不曾主動與你冰釋前嫌。」
「那我可能是真的討厭你。」翊安委婉道。
「怎麼會?!」齊棪迫不及待解釋:「後來我犯錯入獄,受盡苦難,是你衝進牢去把我救出。你還照顧我,對我很好,讓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惜,再後來我一不小心死了,你還為我痛哭一場。」
翊安聽完一臉凝重,倒沒糾結他為何會反覆地做這個噩夢。
只是煩悶道:「原以為我這輩子蠢了回,不曾想在你夢裡,我居然更蠢!」
齊棪:「……」
幾日後,齊棪兩口子被花燃跟連舜欽聯手,拖下山去。
生怕他們的指揮使大人玩物喪志,從此成了上京紈絝中的一員。
阮家聽說請遍名醫,都沒能將阮間那條腿治好。
齊棪滿意,誇挽驪辦事挺靠譜的。
又聽說,阮鏞實曾提出讓挽驪償命,讓他兒子出口氣。
沒用翊安出面,皇帝輕蔑地笑了笑道:「阮間冒犯朕的姐姐,本當處極刑,只廢他一條腿,已是皇姐仁善。要挽驪償命?好大的口氣。」
皇帝素日還算敬重阮鏞實,阮鏞實提的大小事,幾乎全準。
那回阮鏞實氣得差點摔了茶碗,最後怒氣騰騰地離開,君臣之禮都沒顧上。
於是又是一堆彈劾。
日子閒暇起來,轉眼便入了夏,滿城蟬鳴,聒噪熱鬧。
但凡是個帶水的池塘,都繁盛地長滿菡萏,引些文人騷客不厭其煩地寫詩賦詞。
六月間,連舜欽得了個大胖兒子,歡天喜地地辦了洗三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