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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紫廷問道:「你要走?」
「是的,我要走。」
厲紫廷點了點頭:「明白了,要走之前,特地跑過來再諷刺我一頓,是不是?」
馮楚沒想到他這樣單刀直入:「不敢,厲司令誤會了。」
「上次在臨城縣,你臨走前見了我一面,他媽的對我說了一堆陰陽怪氣的屁話。這回你又要走,自然還要將你的把戲再表演一遍。不過我沒有興趣捧你的場,你可以省省口舌,直接滾蛋了!」
馮楚的手心出了冷汗。
他想在萬府,厲紫廷應該沒膽對自己耍野蠻,但他這幾年來受夠了畢聲威的捉弄與侮辱,對於畢聲威這一路的人,他已經有了條件反射式的畏懼。
厲紫廷方才那句粗野的「他媽的」,讓他又想起了畢聲威,也正是因為他又想起了畢聲威,他才越發覺察了自己所處的絕境。
想要和悲慘的前二十四年人生一刀兩斷,當下就是自己唯一的機會!
抬眼直視了厲紫廷,他說道:「婚禮之前,厲司令還不能算是萬家的主人之一,似乎沒有對我下逐客令的資格。即便是在婚禮之後,萬家也輪不到你這個上門的女婿說話,更不會允許你這樣無禮的冒犯親戚,對不對?」
問完「對不對」三字之後,他又故意的向著厲紫廷一笑。
厲紫廷站了起來:「你這些話,可以去對你二姐姐說,她若是被你說動了心,你對我自然也就可以取而代之了。」
「取而代之?你又誤會了。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看二姐姐被你逼迫得那樣為難,心裡有點義憤而已。你總不能又要立牌坊,又要當——抱歉,我這話說得有點過分了,我收回。不過,我想我並未誇大其詞,畢竟你——」
話到這裡,他就覺得胸前猛然受到重擊,自己竟是順著力道向後直飛出去撞了牆壁。
落地之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當胸捱了一腳。厲紫廷終於是忍耐不住、撕破了偽裝。
他在劇痛之中掙扎著喘息,想要爬起來,可是四肢軟得失去了控制。喉嚨裡泛出了鮮血味道,這讓他慌張起來,使出最後一點力氣,他喊起了張順。
張順把馮楚從房裡拖了出來。
馮楚滿嘴滿鼻子都是血,任誰都看得出他是受了內傷。萬家凰聞訊趕來,先是讓張順用汽車把馮楚送去了協和醫院,然後進房去質問厲紫廷:「這是怎麼回事?是你打了他?你打他幹什麼?」
厲紫廷筆直的站著,不是要擺什麼架子,是身軀僵硬,氣血翻湧:「你急什麼?想要為他打抱不平?」
「你少說歪話!我就問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這位三弟弟對你用情頗深,不止一次的跑到我面前譏諷我,說我吃了你們萬家的軟飯。」
「唉……」萬家凰急得一跺腳:「我也看出他是別有用心了,可是何必非要這樣撕破臉皮呢?他這幾天就要走了,你再忍他幾句,他一走我們不就清靜了嗎?」
「我為什麼要忍?」
「你——做人就是這樣的嘛!該威風的時候可以威風,該忍的時候自然也要能忍。你看外面有我多少叔叔紅著眼睛,恨不得衝到我家裡來明搶,可我也沒有讓張順把他們打出去呀!我不打,那是他們謀算我的家產,是他們理虧;我若打了,那就是我目無尊長,是我理虧。你不要以為我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前幾年也有一次忍無可忍動了手,結果落了把柄給人家,成了人家口中的惡人。」
「我不介意做惡人。」
「紫廷!你是最明白事理的人,怎麼聽不出好歹來了?」
厲紫廷本來就憋著一肚子火,如今聽萬家凰振振有詞侃侃而談,就感覺她吵得自己頭腦要炸。他這麼一個有脾氣的人,此刻單是剋制自己的憤怒,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