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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頭微微一沉，未成年無完全行為能力，果然是個意料中的麻煩事。那麼他所謂的監護人越峻，並沒有將監護權轉出？這幫來人，來者不善。

看這幾個人衣著行事，以及往日雖然對他不管不顧，但完全不在乎錢的作派，這個&ldo;山南越氏&rdo;既然上門，想來就不是那麼輕易能解決的。

領頭的中年男人制止了臉紅脖子粗、正和阿郎鬥嘴的越老三，緩步上前，一雙利眼猶如鋼刀利銼，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細細打量了程塵一番，這才微微點頭一笑。

他轉身對蔣師成說：&ldo;先生，&l;山南越氏&r;家務小事，勞您移駕。我姓越，越長安，越氏武從。&rdo;

第45章 越血

&ldo;兩位越先生沒來公司， 說是直接去程，嗯， 小程先生自購的龍柏原小區那裡。&rdo;劉助理清晰明確地向美人老大匯報。程小姐人雖美，作為公司ceo手段也厲害， 跟不上她節奏的， 分分鐘就是滾蛋的下場。她作為私人秘書，身家都在老大身上，又比公務秘書們多知道了些東西，更是整日崩著神經辦事。

程柔微微一怔，一滴墨汁滴落在紙上， 美目微凝， 筆鋒一舔， 順勢將墨點洇成一朵含苞待放的墨梅。她擱下筆， 拿過紅木桌臺上雪白的毛巾，慢慢地，將纖白如玉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擦淨。

&ldo;是啊！越家子孫出息了，能寫靈書了，到得再晚那也是血濃於水。&rdo;

可是， 這又與她何干？生了他，養了他，已是為難自己，委屈不過。

程柔拿起自己畫的古樹墨梅，輕輕自語。看著那點意料之外的瑕疵，哪怕已經被改得與畫融為一體， 意趣妙曼，她仍是無法忍受，&ldo;嘶拉&rdo;一聲，隨手撕去。

&ldo;幫我燒了。&rdo;

&ldo;是。&rdo;

面對既成的現實，她向來不會逃避，能做的，就要因勢利導，爭取對自己最有益的結果，又有什麼錯呢？但是她賭輸了，山南越氏的男人，果然心如磐石，冷如寒冰。

一個她自小陪伴，全心全意勤學苦練，只為能跟上他的步伐，最終也不過讓她發配離州，丟給她一家公司美其名曰&ldo;打理&rdo;。

一個自詡情深如海，轉頭也不過另娶門當戶對的如花美眷，往日種種不過付諸談笑間。

更有冷心冷肺冷眼相看的，看她一步步爬出深坑，再輕輕一腳把她踹落萬丈深淵。

一天一天的熬，程塵十六了，她程柔居然也在這窮鄉僻壤熬了十六載，熬幹心血，熬冷一腔不知該賦誰的情。

※

閒雜人等，包括水錶工都被迅速請出，山南越氏的強勢可見一斑。

至於阿郎，在程塵的堅持下，總算沒被掃地出門，和兩個越氏的護衛一塊守在大門邊。

能看得到小肉包，阿郎強忍著躁意，全神貫注地守著。那個越長安很強，而且他們人多，如果只有自己一人，也許能夠一拼，但想要護著小肉包不受傷，很難很難。

必須要忍，要更多更多的力量和……為了以後不必再忍。

越家主事說話的居然是那個自稱武從的越長安，被稱作少爺的越老三也完全沒有搶奪話語權的意思，一個坐如鐘，一個在沙發上軟軟灘成一坨。

程塵默默地觀察著，並不開口，沒有實力在身，再多的言語也不過是軟弱的叫囂。

&ldo;你不錯。&rdo;越長安端坐片刻，微笑著說。

&ldo;謝謝？&rdo;十幾年不管不顧，這時候上門來表揚一句？程塵覺得，除了禮貌地謝一句，也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