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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美人看看我,皮笑肉不笑地說:&ldo;我說姐姐是官家的心上人,長得真好看。&rdo;
我低下頭,連連擺手,心說這隻刁狐狸,說謊也不心慌,難怪人人都怕她。
&ldo;妾受封為&l;美人&r;,宮裡的人卻說妾美不過柔妃姐姐,說她才是後宮最好看的女人。那官家的封號是在取笑妾嗎?&rdo;欒美人最擅演的就是&ldo;嗔怪&rdo;。
&ldo;胡說!誰敢取笑!自然是因為你美,才封&l;美人&r;的。&rdo;官家也最愛看美人&ldo;嗔怪&rdo;。
&ldo;柔妃姐姐就取笑妾貌醜位卑,官家可要為妾做主啊……&rdo;難為欒美人還能適時地擠出幾滴眼淚來。
&ldo;這一定是誤會,桑柔不是會惹是生非的人。&rdo;官家把美人的哭訴給不鹹不淡地擋了回去。
我聽完侍婢繪聲繪色的複述,不禁嘆息欒美人吃飽了撐的沒事做,把狐狸爪子捅到我這個可有可無的人身上來。那侍婢雖然服侍欒美人,卻是我多年前就收買了的心腹。深宮險惡,我這個&ldo;柔麵團兒&rdo;,也得有自己的保全之道。
自中秋那檔事後,麗太妃娘娘就不大好了,每天胡言亂語,水米不進,沒過幾天連床都起不了了,眼見要不中用了。念著同族的情分,我得過去瞧瞧。
靜心院裡冷冷清清。這不奇怪,太妃畢竟不是太后,不管曾經多麼風光,如今都是宮裡過了氣的老女人罷了。屋子裡,麗太妃娘娘仰躺在床上,雙手被絲帶綁/縛在床柱上,雙眼緊閉,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昏迷著,口中喃喃自語,不知所云。平安侯妃在床邊陪侍,不時拿沾濕的絲帕擦拭麗太妃娘娘的額頭。
我清咳一聲,算是打了招呼。按級別,應該平安侯妃給我行禮。她只瞅瞅我,回身繼續照料太妃,並沒有要行禮的意思。果真是一家子古怪人!我也不以為意,隨便找張椅子坐下,一時無語。坐了一刻,平安侯妃也沒有半句話同我講。麗太妃娘娘的囈語聽得我有些莫名的煩悶。反正已經看過了,我決定回去。
剛站起身,就聽見平安侯妃說話:&ldo;母妃病得這般,你來了也不說句話,就要回去了?&rdo;
她口氣不善,我只得沒話找話:&ldo;天下名醫甚多,太妃娘娘的腦疾竟無法可治嗎?若有什麼難處,說出來,我也願盡些綿力。&rdo;
平安侯妃嘆息著看我一眼,這一眼似怨似憐,竟看得我心驚肉跳,同我說話的口氣倒比先前和緩了些:&ldo;還不是&l;福水&r;鬧的。母妃痴心太重,該忘卻不肯,硬要記住,弄壞了腦子,時而清醒,時而糊塗。&rdo;
晏氏尊佛,曾經花重金從天竺國請來兩件聖物‐‐&ldo;梵經&rdo;和&ldo;福水&rdo;。&ldo;梵經&rdo;是佛祖真言,能淨化人心;&ldo;福水&rdo;能讓人斷絕紅塵,忘記所有的情感,助修佛者早成正果。此二物,為皇族獨享。
&ldo;可是,官家說,太妃娘娘是得了腦疾,才會糊塗。平安侯爺喜怒無常也是因為從太妃娘娘那兒遺傳了腦疾的緣故。&rdo;我怯怯地說。
&ldo;胡說!&rdo;平安侯妃有些生氣的樣子,&ldo;母妃根本沒有什麼腦疾,侯爺遺傳的也不是母妃的癲狂,而是母妃的痴心。姵笒說句不該說的話,當年喝下&l;福水&r;的是柔妃娘娘,可這麼多年日夜受苦的卻是侯爺!&rdo;
柔妃娘娘?我?我喝了&ldo;福水&rdo;?&ldo;怎會?我是不修佛的啊。&rdo;
&ldo;宮裡封妃不是都要賜飲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