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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尊者看她吃得痛快，眼神越來越柔和。見她的嘴唇紅得發亮，便起身去了灶臺邊，掀開鍋蓋，給她舀了一碗菜湯。

魔族大多喜歡食肉，一日三餐有肉便可，生肉都行。然而在仙門中人看來，肉吃多了也是會膩的，於是每每食肉都會配上一碗清爽的湯汁。

煮湯用的菜是仙門裡邊栽種的甘葉子，長著白菜的模樣，實際是一種介於靈草和凡間普通白菜的植物。用來煮湯，味道清爽，甜而不膩，與肉食搭配正好。

風靈楠禮貌道了一聲：&ldo;謝謝師父。&rdo;便端起碗，喝了小半碗菜湯。

白虎尊者坐在一旁看她，直到桌上只剩下了一堆空盤子，才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手巾，輕輕替她擦嘴。

風靈楠吃撐之後，反應就變慢了。直到手巾湊在嘴邊，才發現白虎尊者正俯身看她，手中的巾子輕輕拂過她的嘴唇，癢癢的。

風靈楠也覺得自己的心裡癢癢的，像是有人拿著狗尾巴草在撓她一樣。

她想伸出爪子撈那根狗尾巴草。然後她伸出手，把白虎尊者的手腕握住了。

強有力的脈搏就在她的指尖下面，一下一下跳動著，之後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風靈楠愣了愣。要是換作別人，她可能會覺得對方悄悄喜歡著她，被她抓到了，還得緊張羞澀一番。只是被抓的物件換成了輕描淡寫看著她表露心跡的師父，風靈楠只好早早打消師父會害羞的錯覺，認為師父肯定是生氣了。

她只好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縮回了作亂的手。

風靈楠一本正經道：&ldo;師父，我剛剛不是故意的。完全是手在動作，我什麼想法都沒有。&rdo;

白虎尊者凝視著她的眼睛，只看到表面上那層一戳就破的笑意。至於笑意底下是什麼，他不敢去想。

她一定知道他動心了，可她不說，還朝他笑。

她就是想要看著他越陷越深，然後得意地報仇吧。

這是他應受的，只要她高興就好。

白虎尊者收回手，問道：&ldo;喜歡吃嗎？&rdo;

風靈楠不知他是何意，坦然點了點頭。

白虎尊者又道：&ldo;以後我天天做給你吃，如何？&rdo;

啪嗒一聲，筷子掉在地上。

&ldo;師父，你做的？&rdo;

白虎尊者點點頭。

風靈楠盯著師父，看呆了。她能夠消化滿滿一桌菜餚，卻不能消化這個訊息。

在她心目中，師父的手拿劍的樣子很好看，根根手指骨節分明，不粗糙，卻很有力。拿筆的樣子也很好看，明明姿態文雅，手腕靈活，寫出來的字卻像是刀斧削刻的那般堅韌而鋒銳。

她不能夠想像他握鍋鏟的樣子。那雙仙人的手染了煙火氣，是該說白玉有瑕，可惜嗎？而他費盡心思，拋卻兩百年來寂寞清冷的習慣，卻是為了給自己的小徒弟做合口味的吃食。

拜在他門下，何其幸運。

風靈楠撿起筷子，鄭重放到碗上，又把碗盤抱到水盆裡，蹲下，用手洗。

這麼一個冷冷的人，他連別人的心意都不在乎，卻會用自己的方式去關心別人。不管在他心裡面的地位如何，作為獨佔恩寵的人，風靈楠覺得十分滿足。

洗著洗著，她身後突然罩下來一道黑影，籠罩住了她，也籠罩了水波蕩漾的洗碗盆。

風靈楠抬頭。

白虎尊者道：&ldo;你這樣太慢了，去休息吧。&rdo;

風靈楠只道碗沒洗完，明日就沒有盤子裝更好吃的東西了。

白虎尊者揉揉她的腦袋：&ldo;為何要用手洗？施個術不就解決了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