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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成璧蒼白著臉,沒有說話。
展行的手落在她的鎖骨上,隔著衣衫,細細摩挲了片刻,繼續道:&ldo;我救你,是因為殿下,我見不得盧子俊對她一次又一次的背叛……若不是殿下遺命,我恨不能殺了他!&rdo;
展行一下握緊拳頭,肩膀在微微顫抖著,&ldo;就算到死,她的眼裡也只有那個負心漢!&rdo;
&ldo;為甚麼!&rdo;他猛地抓住傅成璧的肩膀,怒聲問道,&ldo;他怎麼配?!他怎麼配?!&rdo;
傅成璧微微冷笑:&ldo;盧子俊至少是長公主喜歡的人,而你甚麼都不是。你怎麼不問問自己配不配?&rdo;
展行一下掐住傅成璧的脖子:&ldo;你說甚麼!&rdo;
&ldo;我說真話!&rdo;傅成璧不懼反笑,&ldo;怎麼?你當自己算個甚麼東西?&rdo;
算甚麼?他算甚麼?
他只不過是殿下的侍衛。是殿下當年從屍山血海中救回來的姚玉成。
姚家滅門當天,剛下過一場鵝毛大雪,陰沉沉的天空裹挾著徹天徹地的寒意。寒風吹在人面上,如同刀割一樣。
屍體,鮮血,姚玉成眼前全是赤裸裸、空茫茫的紅色。那些慘叫聲、兵器聲被嗡嗡的耳鳴壓得呀呀沉響。
他倒在一堆屍體上,手中提著一柄已經殘口的刀,再無任何力氣反抗。
那些人慢慢靠近了,慘白雪光下映照出的黑衣殺手黑暗似的將他一點一點吞噬。
就在揮刀起落的一剎那,沉重的門被一下推開。杏黃色牡丹紋披風裹住她算得輕薄的身軀,瑩白的手捧著金燦燦的手爐,徐徐走進這汙血爛肉的世界裡,像是一枝攜著暖意的迎春花。
李靜儀身後陳列上烏鴉鴉計程車兵,如山一樣擁護著她。
&ldo;甚麼人?&rdo;殺手面罩下的聲音沉悶,但已有了殺意。
李靜儀不緊不慢地舉起一塊金牌。這些人趁著明晃晃的火光定睛一看,一時間驚慌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她。沒有一個人能想到,朝廷的金枝玉葉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李靜儀輕淡道:&ldo;放了他,你們可以走。要是殺了他……&rdo;她笑了笑:&ldo;不妨試一試。&rdo;
殺手互相對視幾眼,衡量片刻,漸漸地向後退去。
李靜儀揚手,身後士兵將弓一下拉滿了力。殺手恨著看了眼已經奄奄一息的姚玉成,再不敢多作停留,轉身飛往黑暗中,然後與雪夜融為一體,再不見任何蹤跡。
姚玉成被血迷住了雙眼,在朦朧中他看見佇立在風雪當中的女人,神仙似的風姿。
真是神仙嗎?不然怎麼能將他從閻羅殿裡救回來?
沉於黑暗之前,是她好聽卻帶著威儀的聲音。
&ldo;將他抬回去好好醫治,但凡出一點紕漏,本宮要你的命。&rdo;
&ldo;是。&rdo;
他身上的刀傷一共二十三處,花了足足兩個月才終於恢復了一些意識。日日所用的珍貴藥材不值錢一樣往他身體裡灌,為他塑造出新的骨肉,如同重獲新生。
他每一日都想再見到那晚踏著風雪而來的女子。服侍的婢女告訴他:&ldo;等你能行禮了,自然就能見到殿下。&rdo;
婢女沒有說謊,在他能下地走路的那一天,李靜儀果然如約出現在他養傷的地方。
姚玉成嘴拙得很,面對貌若神女的李靜儀,他只曉得下跪磕頭。
李靜儀躬身伸手鉗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仰起頭來,明眸細細地打量著他,忽地勾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