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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崇端正地坐在書案後，甚麼話也沒有說，只靜靜地盯著他。

韓仁鋒見他並不發問，不禁笑道：&ldo;段大人當差如此清閒麼？竟有大把的時間耗在我這種人身上。&rdo;

段崇似笑非笑，&ldo;你也知道本官對你沒有多少耐性。我問，你答，處刑之前你可少吃些苦頭。&rdo;

&ldo;一個必死之人還怕吃苦頭麼？&rdo;韓仁鋒說。

段崇沉聲問道：&ldo;你因何要殺害芳蕪？&rdo;

韓仁鋒默然片刻，復揚起笑來：&ldo;你不如讓長寧公主來問，興許她開口，我就樂意說了。&rdo;

他轉著被綁起來的手腕，又彷彿想到了甚麼，一時將聲音放得很輕很輕，問：&ldo;段大人，你喜不喜歡她？&rdo;

他用下巴點了點刑房門口的方向。

&ldo;回答本官的問題。&rdo;

韓仁鋒挑起眉，眼睛裡充斥著勝券在握的得意，道：&ldo;哦，你喜歡‐‐！是了，這樣貌美的姑娘，是個男人見了都會心動。段大人一介紅塵客，自然不能免俗。&rdo;

&ldo;韓仁鋒，如果再跟本官繞圈子，就不會對你這麼客氣了。&rdo;

&ldo;你想不想將她做成人偶？&rdo;韓仁鋒的聲音突然冷下來，陰沉沉著雙眼盯向段崇，&ldo;我看到你在環山園中還原的網陣，你也知曉傀儡術。&rdo;

段崇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他似乎不在意段崇冷厲的神色，繼而道：&ldo;你應該非常瞭解，十指纏繞上鐵環就能完全掌控一個人的感覺。咯啦咯啦……&rdo;

他擬著指環轉動的聲音，一臉沉醉地閉上眼睛，十根手指如同起舞一般張攏不斷。

韓仁鋒笑意漸深：&ldo;她永遠屬於你，而且會很聽話。段大人，你應該知道，在這世上想找到一個聽話的女人太難了。&rdo;

韓仁鋒指間凜然一寒，一寸薄刃穩穩地抵在他的小指上。

段崇說：&ldo;你應該聽說過本官的來歷，也知道江湖人的做事風格和那些出身士林的官員大相逕庭。&rdo;

&ldo;怎麼？大人束手無策，就想嚴刑逼供了？&rdo;

段崇冷笑道：&ldo;對付你這樣的人，千刀萬剮都不足為過。此刻之後，你膽敢再說一句廢話，本官就先斬斷你這根手指。&rdo;

&ldo;你問得，我已經答了啊。&rdo;

段崇想了想他方才的話，韓仁鋒意指將芳蕪做成傀儡就是想尋取完全掌控別人的快感，抑或著想讓她變得聽話。

他心下雖有了幾分猜測，但手終捏著薄刃疾轉，鋒銳一下橫入血肉，瞬間鮮血如注。

指間突然湧至的劇痛令韓仁鋒不禁嘶嚎起來，蒼白的臉上浸出一圈冷汗。他甚至能感覺到這一片小刃已經抵到他小指的骨頭上，只要段崇再用些力道，就能齊根斬斷。

&ldo;說不清楚的，也算你沒有回答。&rdo;比之疼到渾身顫抖的韓仁鋒，段崇的容色實在太過平靜，&ldo;這刃上淬了藥物，有止血之效，卻能讓人疼得生不如死。……不急，你還有九根手指，能再說九句。&rdo;

他又驚又恨地看向段崇，死咬著牙關，竭力忍住疼痛，不讓自己再嚎叫一聲。他原以為段崇自恃清名，必不屑用下三濫的法子，卻不想這個人實則狠戾至此。

段崇繼續問道：&ldo;為甚麼對芳蕪的處置和其他二十八名宮女不一樣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