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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妃還是老來的作派,平常料理料理六宮的事務,閒暇時就下棋看書解悶兒。見了傅成璧也很親近,聞聽她腹中孩子已有五個月大,又著意賞了她一些物件兒,珠玉卻不算甚麼,有一些是她以往親手縫製的小衣服,用得都是市面上找不到的好料子,也一併送給了她。
要說這宮中最神奇的也就這位了。
皇后柯氏和惠貴妃大抵是對皇上有情的,否則,柯氏身為六宮之主,不會以蠱術來博得皇上寵愛;惠貴妃即便得皇上真心相待,卻在帝後互相猜度中磨了個乾淨,為保全向家和言恪,索性斷了心,出宮帶髮修行。
靜妃是最安分的一個,她不會渴求文宣帝待她的真心,也不極力想為自己的家族做些甚麼。
她知道只要保住自己的位分,已經是對自家最大的貢獻。從靜嬪到靜妃,她是靠著年頭熬上來的,若是惠貴妃和皇后還在,這六宮大權也沒她甚麼事兒,可偏偏她熬倒了前頭的兩個,稀里糊塗地就成了六宮中位分最高的人。
說是稀里糊塗,實則足夠聰明。
她知進退,曉得甚麼該得,甚麼不該得,不貪心不吝嗇,不搶也不讓。這很難做到,就拿傅成璧來說,她就做不到。
前世,她就是太貪心了,卻不知帝王的寵愛,是最貪心不得的東西。
只不過世上的事,要得容易,要舍卻很難,饒是靜妃這樣心氣兒的人,也不一定能做得到。倘若……倘若有一天,惠貴妃回宮了呢?要知道,李言恪現在仍舊是惠貴妃的兒子,不是靜妃的。
想到這一層,傅成璧手心當中隱隱發汗,連怎麼來到言恪宮中的都忘記了。恍過神來時,玉壺已經執了言恪所寫的扇面來教傅成璧鑑賞。
他的字比以往更遒勁有力了些,正如他這個人,眉宇間會在不經意時顯露出些許少年鋒芒。
李言恪一眼注意到她腕子上的珊瑚手釧,便說:&ldo;姐姐這手釧真好看。&rdo;
傅成璧瞧他喜歡,脫下來給他細頑,自己則繼續看他平時練字的宣紙,拿了硃筆為他圈出來不合宜的筆畫。不一會兒,外頭匆忙跑來了個人,是陪李言恪讀書的小公子,說今日到了讀書的日子,沈相已經在鼎資堂等候多時了,教他來催促殿下。
李言恪恍然記起今天還要去上學,一個激靈就從榻上跳下來。別看沈鴻儒平常不溫不火的,可跟段崇半斤八兩,要求起來最為嚴格,上一刻還和顏悅色地註解,下一刻就能罰李言恪抄十遍二十遍的文章。
李言恪實在怕了,匆匆起身,跑出去沒兩步,又忙慌止住步伐,折回到傅成璧跟前兒,可憐巴巴地問:&ldo;姐姐,你不會這就走了罷?&rdo;
傅成璧還想查查他平日裡老做噩夢的原因,不會那麼快出宮去,遂搖了搖頭,道:&ldo;等你回來,陪你溫習過今日的功課再走。&rdo;
&ldo;好姐姐,那我這便去了。&rdo;李言恪行了個正兒八經地士禮,腳步輕快地都要飛起來似的,離開了宮中。
期間,傅成璧藉口不大舒服,請了太醫院的人來看。
她裝作不經意地問起,&ldo;聽說殿下近來噩夢不斷,可請太醫看過?&rdo;
這太醫回道,已經看過,沒甚麼病理上的毛病,連番夢魘,應當是平常耗神過度導致。安神的藥也已經開過,都不見好轉。太醫院對此很重視,正在會診著方子給言恪調養。
要說也是,如果太醫當真能看出甚麼來,也不至於連綿不斷地夢魘著。
傅成璧思索間,下意識去攏手腕上的珊瑚手釧,沒摸見,則轉而問玉壺:&ldo;我的手釧呢?&rdo;
玉壺出去到榻上的小方桌子上尋,左右都沒尋著,一下納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