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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壺扶著傅成璧走出衙門，上了轎輦，細聲問道：&ldo;郡主是回六扇門，還是要回府？&rdo;

許是方才在牢室中待久了，聞著腐敗陰晦的味道，總讓她隱隱不適，這會子喉嚨直犯噁心。只是她想起來前幾日七皇子託人帶了信兒來，說這幾日病了，想見姐姐。傅成璧從前答應過惠貴妃一定盡力照拂言恪，這會兒得了閒，自然應去宮中看望看望才是。

&ldo;去宮中。&rdo;

靜妃娘娘所住的蘭若堂左右偏殿都無人，李言恪發燙多日不退，靜妃不放心，索性讓他暫住在偏殿中，平日裡也好照顧。傅成璧由宮人引著踏進來，見宮中芍藥開得極好，香味清甜馨雅，過則沾衣，只是近殿時見正門擺了一樽大青鼎，當中焚燒著的沉香味道就濃了。

大周百姓多信封佛教，故而焚香多為佛香，例如檀香一類；而沉香則為清香一屬，多用於道教祭拜。傅成璧心中有疑，卻也只是望了一眼，並未多做停留。

&ldo;拜見靜妃娘娘。&rdo;

踏入宮中，見半椅坐在榻上的美婦人，傅成璧屈膝行禮。

&ldo;郡主多禮了。&rdo;靜妃笑得輕淡，伸出手來引著傅成璧坐到榻上，又拾來玉柄團扇輕輕搖動，&ldo;聽說這一段兒六扇門忙得很，郡主怎麼得空來了？&rdo;

&ldo;聽說小殿下病了，想看看他近來可好。&rdo;

靜妃笑道：&ldo;一病就蔫兒了，做甚麼都乖。這會子藥勁兒上來，睡得正酣呢。不過嚷嚷了好幾日想見你，郡主可別輕易走了，在本宮這裡用過晚膳再走也不遲。&rdo;

&ldo;成璧就多叨擾了。&rdo;

&ldo;哪裡的話？&rdo;靜妃說，&ldo;你能來，也是陪本宮解悶兒。&rdo;

傅成璧問：&ldo;小殿下怎就病了？近來天氣熱，按說不當傷寒，可是跑到甚麼地方野去了呀？&rdo;

靜妃答道：&ldo;這事不怪言恪。皇上近日又犯了頭痛，病中脾氣難免浮了些。前兒個皇上檢閱言恪的功課，說他字兒寫得不雅不正，狠批一頓不說，罰跪了片刻。正巧趕上下了趟小雨，皇上又在宮裡睡著了，平白讓言恪在雨中跪下小半個時辰，回來就受了寒。&rdo;

傅成璧想來之前她曾指點過言恪的書法，雖然他的字比不上文豪學士，但在同齡人當中已極為出色。何時文宣帝待他如此嚴苛了？

&ldo;本宮看寫得挺好的。&rdo;靜妃不免嘆了一聲，喃喃道，&ldo;許是皇上有些著急了……&rdo;

餘下的話，她立刻嚥到喉嚨當中去。從前靜妃還是靜嬪的時候，上頭有惠貴妃和皇后壓著，不算起眼，自小在將門裡養就了些頗為直爽的性子，讓她說話都沒甚麼顧忌。只是惠貴妃和皇后接連倒臺，連帶著她逐漸顯露出來，坐上妃位，說話做事自然不能像從前一般，時刻得拘束著。

不過傅成璧卻是已經意會到她想說甚麼了。

文宣帝不得不著急了。如果他真得看重李言恪，屬意他為儲君，那麼對文宣帝來說，言恪太小，而他也足夠老了。文宣帝必得儘快將所有事都安排好，為他的兒子鋪好路。

思緒間，殿中的沉香味道愈濃。傅成璧好奇地問：&ldo;娘娘怎的在宮外那等近的地方設一口爐鼎呢？沉香焚濃燻人，味道可不比芍藥花的香味清甜。&rdo;

靜妃說：&ldo;近日宮中來了位道長，很得皇上信任。這道人精通風水堪輿，上觀天文下曉地理，甚為厲害。之前他帶著八卦盤來蘭若堂看過，說本宮的這地方主丑月宮，無星宿壓宮，陰氣盛，久則不利。他就囑咐本宮在門口設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