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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燭龍願意,他可以追上跛腳的胡啟立。
但是他沒有。
他的目標是胡客,不想在閒雜人等身上浪費力氣。
他轉過身來,向圍住胡客的暗扎子走去。
胡客渾身精疲力竭,身體如同被抽空了一般。
箭毒已經發作,身體終於無法再支撐,胡客的眼前光明散盡,最終變成一團漆黑。
在失去意識之前,他的耳邊傳來了燭龍的說話聲:&ldo;先別動手,留活口……&rdo;
血祭
胡客睜開眼睛,已是兩天後的半夜。
一個紅色的小瓷瓶出現在他的眼前。小瓷瓶縮了回去,塞上蓋子,捏在一隻紅色的手掌中。這隻紅色的手掌連線著一個全身發紅的女人。女人扭頭看向右側,輕聲說了一句:&ldo;醒了。&rdo;
眼皮沉重,胡客不得不再次合上了雙眼。
他的鼻中還留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這股淡淡的清香仿若一縷陽光,驅散了瀰漫在頭腦深處的黑暗,重新喚醒了他的意識。
當他再次睜開雙眼時,眼前的景象已變得較為清晰。
在他的身前,除了站著一個全身發紅的女人外,還站著一個全身發紅的男人,在這一男一女的身後,還站著數十個全身發紅的人,其中有些人身纏止血布,顯然都受了傷。這些人之所以通體發紅,是因為頭頂的光線是紅的,那些懸掛在房樑上的燈籠,全都是血一般的暗紅色。所有人都身處在一個血紅色的大祠堂裡。祠堂內鴉雀無聲,人人神色肅然。
胡客被綁在一根粗大的立柱上,手和腳被捆得嚴嚴實實,牛皮筋環環綁縛,讓他看起來像是一隻人肉粽子,別說眼下渾身沒有力氣,就算力氣充沛,他也沒辦法掙脫如此嚴實的束縛。
眼前這種血紅色的環境,胡客見識過兩次,一次是在日本東京,另一次是在天口賭檯,這已是第三次了。他向左轉頭,果然看見了一張鋪著紅布的供桌,桌上擺置著五隻空碗和一個香爐,香爐裡插的不是供香,而是一柄暗紅色的錡刺。問天在胡客昏迷時被暗扎子收繳,此刻也放在供桌上。在供桌後面的牆壁上,懸掛著一幅巨大的《溪流桃枝圖》。
胡客與北幫暗扎子打過不少交道,曾數度遭其追殺,但這還是頭一次被暗扎子擒住。落入暗扎子之手,自然不會有活路,之所以將他的性命留到現在,必定是要加以折磨。刺客道有令人生不如死的六極刑,暗扎子有什麼恐怖慘絕的處置方式,胡客尚不知曉。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暗扎子決不會給他一個痛快的死法。
胡客看清了站在身前的一男一女。男的腦袋溜光,滿臉橫肉,乃是保定幫暗扎子的領頭人燭龍。女的看起來有些眼熟,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冷媚的氣質,祠堂內所有暗扎子均神色嚴肅,唯獨她嘴角上翹,沖胡客微微冷笑。這種獨特的氣質和冷笑,讓胡客的腦海里浮現出了一個人,那個曾在日本東京被他兩度擒獲的薛娘子。
胡客沒有看走眼,眼前這女人確實是薛娘子。在保定府火車站射中他後背的那支冷箭,便來自於薛娘子的袖弩。
在燭龍和薛娘子的身後,保定幫的數十個暗扎子成排成列,肅然而立。他們身處的大祠堂,正是保定幫暗扎子的秘密聚集地‐‐黑祠堂。
後背的箭傷和左腿的槍傷一併作痛。疼痛雖然討厭,卻也讓胡客的意識越發清醒。他不但看清了眼前的所有景象,也想起了昏迷前發生的一切事情,並且猜到了月臺上射來的冷箭,是薛娘子所發。
薛娘子沖胡客晃了晃手中的紅色小瓷瓶,似乎是在炫耀解藥就在她的手中。方才喚醒胡客意識的清香,便來自於這個小瓷瓶,只不過薛娘子用量精準,胡客吸入的那一丁點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