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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軍懶得理睬衛靖，自顧自地四處瞧看，只見這蜿蜒小道逐漸寬廣，四面八方都有不同天然通道，交錯繁雜如同蟻穴，一叢叢的臭草便生長在各個角落，濃厚的臭草氣息令衛靖忍不住掩鼻。

約莫十幾個採草人，各自盤據在自己的地盤，檢視著四周臭草，將生長得茂盛的摘下，留下較小株的任其繼續生長。

衛靖在樊軍後背上的&ldo;王&rdo;字只寫了一劃，指上青苔已盡，想再去沾點，遠遠見壁上青苔忽明忽滅，且團團蠕動，正覺得奇怪，靠近一看，可嚇得頭皮發麻，低呼怪叫，惹得樊軍提著油燈跟過來瞧，也不由得深吸口氣，虎目大張。

數尺以內的土壁上擠滿了奇形怪狀的黑色蟲子，有的小如蚊蟻，有的大如巴掌。那些蟲子或是在啃噬著牆上的青苔，或是自相殘殺著。

衛靖連吞口水，驚愕得全身皮肉都在發麻，在小原村之時他最喜愛抓些怪蟲嚇唬女孩子，但眼前這片蟲海數量之多、形狀之異，早已超乎孩童戲耍的範疇，到達噁心恐怖的境界了。

他和樊軍後退數步，遠離牆邊，瞧著自己腳下。腳下沒長青苔，蟲子便也少些。

&ldo;你背上有一隻！&rdo;衛靖猛一見到樊軍背後竟也伏了只怪模怪樣的大黑蟲，正大口吃食樊軍後背上的青苔。樊軍怔了怔，想反手去打。

&ldo;別用手打！說不定有毒……&rdo;衛靖隨地撿了塊小石，想挑去樊軍背上大黑蟲。但那大黑蟲六足鉤得死緊，衛靖也不敢大力，生怕弄爛了擠出汁水，更加噁心。

&ldo;操！這黑傢伙馬步扎得比你還穩。&rdo;衛靖突然想到什麼，取出向藥三雞買來的驅蟲藥材，湊上燈火點燃，再對著大黑蟲鼓嘴一吹，藥味襲去，那大黑蟲瞬間落下，砸在地上彈了兩彈，不住地抖動。

&ldo;這藥有用！&rdo;衛靖捏著驅蟲藥材，在自己和樊軍周身燻了數遍，見那藥材燃燒極慢，幾乎不曾變短，心想還有五枝應當足夠，這才放心了些。

兩人摸索一陣，開始靠近那些臭草。一個採草漢子瞧了，氣沖沖地吆喝起來，揮手趕人：&ldo;喂！喂！你們打哪兒來的？這是我的地盤，滾到別的地方去！&rdo;

衛靖指著那幾株臭草說：&ldo;怎麼，這草又沒有主人，誰來採都行不是嗎？&rdo;

&ldo;別的沒有，我這幾株便有。&rdo;那漢子捏起一片葉子，將油燈提近，說：&ldo;你自個瞧瞧。&rdo;

衛靖湊上去瞧，果然見到葉子上刻著「郭店鋪&rdo;三個字，無話可說，心想這些草或許便是這漢子照料長大，攤了攤手說：&ldo;好吧，我新來的，不明白這些規矩，大叔你能否教教我？&rdo;

&ldo;教你個屁，趕快滾遠點！&rdo;那漢子推了衛靖一把。

一旁還有個年紀長些的漢子，背上已經背著一簍臭草，拍拍樊軍肩頭說：&ldo;兄弟，這兒的草都有勢力範圍之分，小心別惹上麻煩，我當初便是不知規矩，可吃足了苦頭。&rdo;

&ldo;哪兒還能採呢？&rdo;樊軍問。

那漢子指著身後那曲折彎拐的遼闊深穴說：&ldo;自然越往裡頭，人便越少，也草越多，但蟲子、蛇什麼的怪東西也越多，得當心點。&rdo;那漢子說完，又拍拍樊軍的肩，便挑著臭草走了。

衛靖和樊軍莫可奈何，便繼續深入這蜿蜒洞穴，拐過了幾個彎，前頭出現兩條岔道，一個狹窄陰暗，一個寬大明亮，裡頭有好幾盞燈火晃動，兩人進了那寬闊洞穴，裡頭有更多的臭草，但大都以繩索圍住，上頭還標著名號。有的地方一兩個採草人便佔去了好大一堆臭草，在其中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