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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矩連連說好,這下子心裡的巨石終於放下了,一頓飯吃得四平八穩。等到飯罷送別了赫連頌,急忙趕回歲華園,彼時太夫人剛洗漱完畢預備就寢,見先春引了人進來,納罕地頓住了步子問:「這麼晚過來,有什麼要緊事?」
張矩道:「要緊,很要緊,兒子宴請了嗣武康王,才從外面回來,有個訊息要告知母親,等不到明日了,今日就得說明白。」
太夫人愈發疑惑了,既然他有話要回稟,便讓他坐下,自己在上首落了座,偏身問:「究竟什麼事,快說吧。」
張矩笑道:「母親昨日和我說的事,我找到解決的辦法了,只要有人趕在官家之前向肅柔下聘,官家總不好從中作梗,強逼肅柔悔婚進宮。」說著歡歡喜喜挪動了一下身子,「母親可是在愁,沒有人這時候敢出這個頭?」
太夫人蹙眉看他,「你不能一口氣把話說完嗎?偏要留半截,等著我來追問?」
張矩訕訕笑了笑,「兒子不是這個意思,兒子是說,找到了這麼個人,願意解咱們的燃眉之急,母親猜這個人是誰?」見太夫人啟唇又要數落,忙道,「這個人就是嗣武康王!」
這下子連太夫人都愣住了,「他?怎麼是他?」
張矩眉飛色舞,「兒子也不曾想到,他居然能這麼仗義。母親想,如今哪個有膽子,敢在官家碗裡搶飯吃?也只有他,心裡虧欠二弟,苦於補償無門,才在這個時候摻和進來。」
可太夫人卻猶豫起來,「他這身份,怎麼能同官家為敵呢……明著說是送到上京來求學的,其實不就是個質子嗎!」
張矩覺得母親實在是多慮了,「您有所不知,撇開官家和他的私交,更要緊的是朝廷還需倚仗赫連經緯鎮守隴右。赫連頌日後是要子承父業的,難道官家會為了一個肅柔放棄隴右,將那良馬產地拱手讓人?所以母親且寬懷吧,無論如何先過了這關,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太夫人聽罷,嘆了口氣,「那你同他說明白了嗎,待事情過去,這樁婚事就作罷。」
張矩先前覺得萬無一失,高興還來不及,被太夫人這麼一問,頓時噤住了,半晌才道:「我竟給忘了……明日,明日我再去和他商議。不過母親也無需多慮,人家就是幫咱們一個忙而已,特意再去說一遍,倒弄得堂堂嗣王,要來訛咱們家似的。」
話雖沒錯,但事關重大,太夫人道:「男女婚事不是兒戲,不能含糊著,還是說明白為好。」
張矩只好應了聲是,「今日不早了,母親安睡吧,等明日我抽空去他府裡一趟,一定把話交代清楚。」說罷行個禮,退出了歲華園。
他走之後,太夫人其實還是想不通,嗣武康王對張律雖然有愧,但這份恩情,當真用得上冒這麼大的險來報答嗎?這一晚上帶著疑慮入睡,睡得並不踏實,等第二日肅柔來園子裡請安,便把訊息轉達了她,誰知肅柔當即就否決了,毅然道:「人家縱是一片好意,我也不敢領受。祖母,這不是小事,鬧得不好不光咱們家出亂子,還要連累無辜。爹爹一輩子清清白白,不能因為一個我,往他臉上抹黑。」
太夫人也彷徨起來,「那可怎麼辦呢,難道果然要讓你進宮嗎!」
關於進宮,肅柔心裡自然是不願意的,但也不能用這麼不靠譜的辦法避險。太夫人發愁,她只好暫且安撫她,「縣主那日答應我,會求長公主替我向官家陳情的。不管結果如何,總是個希望,且等一等吧。」
太夫人遲疑,「那嗣王那裡……」
「還是請伯父婉拒了吧。」肅柔道,「這樣的大恩,咱們承受不起。」
可太夫人卻不說話了,思忖了再三方道:「昨日宴請人家的是你伯父,今日又改主意,怕在人家面上不好交待。我心裡是不願意讓你再入禁中的,昨天夜裡翻來覆去想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