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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想和他說實話的,官家是古今第一賢達的君王,如果知道小娘子確實不想進宮,想必也不會強人所難。我呢,與他多年交情,也不必為了這種事,弄得彼此之間生嫌隙。」
肅柔的心都提起來,發現這事好像變得既複雜又簡單,果真他要是和官家坦誠了,倒也不是一樁壞事。
結果他卻澀然看了她一眼,「直到我聽見一句話,才忽然醒悟過來,絕不能讓小娘子冒風險,也不能讓你半日的努力付諸東流……小娘子知道,那句話是什麼?」
肅柔的舌根都麻起來,倉促地一伸手,「王爺少待!」
然後對面的人果然不說話了,那雙幽深的眼睛望過來,等她一個回答。
肅柔現在腸子都悔青了,發現有些話真的不能亂說,人家相識十幾年,難道還會藏著掖著嗎?自己心存僥倖,看來是落空了,這麼丟臉的事,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於是回頭看了看雀藍,溫聲道:「聽說班樓的點心好吃,你去吃一盞蜜浮酥奈花吧。」
雀藍茫然,「小娘子……」
赫連頌從善如流,十分有眼色地喚了聲「來人」,廊廡上很快傳來腳步聲,過賣蝦著腰到了門前,「聽王爺的吩咐。」
「帶這位小娘子下去,上一盞蜜浮酥奈花。」赫連頌道,然後調轉視線一掃對面的肅柔,「店裡的點心,挑最拿手的上幾樣來。」
過賣應了聲是,上前引雀藍,雀藍沒辦法,一步三回頭地跟著走了。
閣子裡終於安靜下來,安靜得能聽清汴河上船工的號子。
肅柔難堪地說:「王爺,當時情急,沒能仔細斟酌應對,有些話脫口而出了,還請王爺不要見怪。」
赫連頌表示可以理解,「我原先的意思是,趕在官家之前向貴府上提親,屆時木已成舟,官家也就作罷了,但萬沒想到,官家今日會去溫國公府上會見小娘子。小娘子隨機應變,這是對的,如果沒有那句話,我堅持向府上提親,便說不通了。」
肅柔鬆了口氣,「多謝王爺體諒……」
可是話沒說完,卻見對面的人慢慢紅了臉,那白淨的麵皮被緋色席捲,最後竟連脖子也一併紅起來。
第27章
肅柔頓時一驚,心裡跳得隆隆,實在不能理解,一個男人家臉紅什麼。
她甚至仔細回憶了一遍她和官家說過的那些話,無非就是心悅他,想和他長相廝守罷了。但那都是謊話啊,都是敷衍官家的,他明明知道內情,為什麼還要臉紅?
真是奇景,打從潘樓前見到他起,他就是一副沉穩世故的樣子,混跡官場的積年,什麼人沒見過,什麼心口不一的話沒聽過,值當為這麼一句謊言失態嗎?可他就是臉紅了,她看得真真切切,想遮掩,遮掩不住,自己或許意識到了,怕越是慌張越是讓她看出端倪來,便靜坐著,強裝鎮定。但臉紅這種事,來勢洶洶鋪天蓋地,肅柔看見他原先和領緣玉色鑲滾相近的頸間面板,慢慢便成截然不同的另一種胭脂色。
一個人臉紅了,對坐的人好像也不能獨善其身,於是兩個人都很尷尬,眼神飄忽著,避讓著,直到過賣領著女使,將各色乳品糕點擺到面前的矮几上,凝固的氣氛被衣帶攪動,閣子的氣氛才逐漸緩和下來。
赫連頌先開口,說:「小娘子嘗嘗。」
肅柔哦了聲,呆呆地取個勺子挖了一匙酥山放進嘴裡,算是已經領情了。
兩下里僵持著不是辦法,赫連頌捧著杯盞抿了口茶,待臉上那種灼熱的感覺褪盡了,又還原成一貫沉著的樣子,清了清嗓子道:「說實話,官家同我細說的時候,我很驚訝,但小娘子的應變能力,也著實令我佩服。」
肅柔的唇角微微捺了下,心道你就是說我豁得出去,何必拐彎抹角。
可能他的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