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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繁在場外放下壺，端了碗茶送到老柳面前：&ldo;老處長，請茶。&rdo;順手接過牛繩替老柳打場。

老柳接過茶，對著劉傑、小樸發表感慨道：&ldo;中國、朝鮮，天下一理，男孩子都調皮搗蛋，女孩子都文文靜靜。瞧，梅繁多溫雅！哪象你們兩個。梅繁吶，到發冬裝的時侯，還象這回一樣，處長給你訂做一套合身的。&rdo;

梅繁從老柳手裡接過茶碗，靦腆地笑了笑，走了。

小樸裝作沒聽見，故意提高嗓門唱號子：&ldo;咳！‐‐咳！‐‐咳！&rdo;牛給嚇壞了，直喘粗氣，走亂了圈子，一衝一衝地想跑。

劉傑急忙跑過去穩住了牛，埋怨小樸道：&ldo;你這麼亂唱還行？牛還以為你要宰它哩！&rdo;

老柳嘿嘿一笑：&ldo;我說你小樸是&l;三斤半鴨子二斤半嘴&r;！別瞧不起我老頭子，我吃的鹽也比你吃的飯多，過的橋也比你走的路長，看我的！&rdo;

老柳說著，便有板有眼地唱起了號子，那牛牽在他手裡馴服地轉著圈兒。他樂呵呵地說：&ldo;小樸，怎麼樣？這玩藝兒不比打仗，趕牛也不是跑馬。不是我擺老資格，幹莊戶活數不到你們這些毛娃兒！&rdo;

小樸不服氣，可又沒法回敬老處長，只好一聲不響地自個兒幹活。

一陣咋呼，挑運隊來到了穀場，婦女隊終於搶了第一，姑娘和媳婦們放下大筐，高興得笑鬧不已。臨時茶水站的總站長劉大娘領著幾個老人，忙著給婦女們送茶。

&ldo;安大姐，累壞了吧？你就別去啦，歇著吧。&rdo;劉大娘遞茶給蓉淑，心疼地說。

&ldo;大娘，你別擔心，我不是跟你說過了，我也是從小勞動長大的，幹這點活算不了啥！&rdo;

&ldo;是啦，是啦。&rdo;大娘點了點頭。

三豆子大喊大叫衝進了穀場，一放下擔子，就往茶水站跑：&ldo;大娘，給碗茶，涼的，涼透的。&rdo;一碗涼茶下肚，他坐下歇著說，&ldo;倒黴，今兒個叫婦女們打下了擂臺！&rdo;

婦女們七嘴八舌逗三豆子道：&ldo;你再這麼瞧不起婦女，以後還有受的哩，瞧著吧，到老也別想找媳婦！&rdo;

男隊全部進了村，劉喜指揮大家卸了擔子，都扛著扁擔繩，擁到茶水站喝茶。

方煒喝了一碗涼茶，揩揩汗，找蓉淑麻煩：&ldo;我說蓉淑，你算是到中國來了一趟，把你的本事也該傳下來，別這麼保守。&rdo;

蓉淑莫名其妙地問：&ldo;我保守什麼啦？&rdo;

方煒兩手高舉，做了個頂物姿勢：&ldo;這個呀！&rdo;

蓉淑笑了，也開玩笑地說：&ldo;我說你老方啊，到如今連個愛人都沒有，還這麼樂觀！&rdo;

&ldo;哈哈！&rdo;哲峰高聲大笑，&ldo;我們老方是革命的樂觀派！&rdo;

正說著，梅繁給方煒端來一碗熱茶。方煒接過茶，看看梅繁的一身穿著，便笑問：&ldo;枝子，哦，不，梅繁同志，你當了個把月兵，跟安大姐都學會些什麼呀？&rdo;

&ldo;政治、業務和文化。&rdo;梅繁不好意思地回答。

方煒露出滿意的微笑：&ldo;好，回答得很全面，只是太籠統了。&rdo;

劉喜吹起了哨子，喊：&ldo;走羅！走羅：下地羅！&rdo;

一聽這叫喊，男女隊員虎啦一下站起來，茶也不喝了，話也不說了，歌也不唱了，捆擔子、搬籮筐，集合、整隊，象上戰場一樣緊張。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