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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間，周麗邊呼喊邊跌跌撞撞地向觀測場跑來。

陸小明只見周麗一人回來，就關切地問道：

&ldo;周麗，嚴醫生和鍾震山呢？&rdo;

周麗從河邊飛奔上山，又從山頂飛奔下山，下山後一徑飛奔回來。她從來沒有一口氣不停地長跑過。現在一見到大家，她竟累得呼呼喘喘地說不出話來，心臟&ldo;怦怦怦&rdo;地跳得快失去了節奏。她剛從快速奔跑中緩下腳步，還未站穩就感到眼睛一陣發黑，一頭就要往地下倒去。

幸虧韓喜梅眼疾手快，攔腰將她扶在自己手臂上。周麗由於心勝負荷過重，突然停下所造成的暫時性腦貧血，導致頭昏目眩。但很快就又恢復過來。她一睜開眼，就急切地喊道：

&ldo;快去救鍾震山！&rdo;

她冒出的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把大家都弄懵了。耿維民說道：

&ldo;周麗，別急，慢慢說，鍾震山出什麼事了？&rdo;

&ldo;鍾震山，他叫河水沖走了！&rdo;周麗急得一邊跺腳，一邊扯著垂在胸前的長辮子。

&ldo;上山採藥，怎麼會叫河水沖走呢？&rdo;陸小明驚訝不已地瞅著周麗。

&ldo;這這&rdo;周麗垂下頭，低聲地說，&ldo;全怪我呀！&rdo;

&ldo;現在救人要緊。周麗，嚴醫生呢？&rdo;耿維民態度寬和地問道。

&ldo;嚴醫生在找鍾震山。&rdo;周麗把嚴軍交代的尋找方案對耿維民說過後，一把捉住耿維民的手，孩子般搖著，央求著，&ldo;耿科長，可一定要找到他呵！&rdo;

耿維民雙目凝然不動，嘴唇緊閉著，對周麗默然無聲地點了點頭。

這些和鍾震山心連著心的戰友們，紛紛向耿維民要求道：

&ldo;七點鐘要向基地發報，少了他不行，讓我把鍾震山找回來吧！&rdo;

&ldo;還是我去吧！&rdo;

&ldo;耿科長，就讓我去吧！&rdo;

人們一個個氣宇軒昂地站到耿維民面前。其實，耿維民心裡人選已定。他果斷地說：

&ldo;現在誰也別爭。我點到誰，誰就跟我走！&rdo;

大家眼巴巴地盯著耿維民，為救戰友鍾震山，誰都希望自己能幸運地被耿維民點上。

耿維民大聲喊道：

&ldo;林青雲！&rdo;

&ldo;到！&rdo;

林青雲大步走到耿維民面前。

耿維民說：&ldo;你和我騎上馬，按嚴醫生說的尋找方案進行。快牽馬去，立即出發！&rdo;

&ldo;是！&rdo;

林青雲轉身便朝帳篷後的馬廄奔去，很快，牽來了紅紅和青青。

耿維民和林青雲動作熟練地跨上馬背，一夾腿，得得得的馬蹄聲很快消失在遠方的夜色裡。

索南才旦完全被黑暗吞噬盡了。

小分隊駐地的三頂帳篷，除左邊耿維民和鍾震山那頂外，都亮起了燈光，聽不到人們說話的聲音，顯出一種異常的安謐、寧靜。

在中間那頂女同志的帳篷裡，風雨燈下，周麗獨坐在地鋪上。她象正害著一場致命的大病一樣，面容顯得特別憔悴，平滑光潔的前額驟然間擠出幾根細細的皺紋，兩眼茫然若失地盯著鍾震山的軍衣。過一陣，她從枕下摸出嚴軍作為傳家寶和珍貴禮物送給她的針線包，取出針線來，要給鍾震山縫綴鈕扣。

她迎亮穿好線，把針別在自己胸前的衣襟上，然後拿過鍾震山的軍衣，翻到掉扣的衣邊，擱在膝蓋上，又從自己衣袋裡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