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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跑去付了錢，拿著回執單回來，等醫生來給陸晚雲抽血。

等血液報告的半個多小時裡，他一直忐忑不安地死死抓著陸晚雲的手，好在她的呼吸雖然有些急，但是基本還算平穩，只是脈搏跳得快了些。

血液報告出來以後，剛才來檢查的醫生十分潦草地在陸晚雲的病曆本上寫了點什麼，一言不發地重重塞還給他。他只能再去找那個圓臉姑娘求助，這回她索性直接帶著他去付錢，取藥，又幫他找了護士來給陸晚雲打點滴，跟他說吊兩天水就沒事了。他一路上對女孩說了很多遍&ldo;thank you&rdo;，她沒有回答，只是用無比同情的眼光一直盯著他看。

他坐在陸晚雲的床腳，仔細地研究病曆本上醫生的字跡，看了半天只看出&ldo;炎症&rdo;兩個字。

急診室裡的人來來往往，不時有人從他身邊走過，撞到他的身體，還有人態度極差地沖他吼，也不知道為了什麼。

這種處處碰壁的情況他遇到得多了，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一味擔心她怎麼樣了。

陸晚雲下午一點左右終於醒了，兩瓶點滴都快打完了。她睜開眼睛迷茫了一下，動了動一直被他捏在手裡的手腕。

她先是低頭看了看他手錶上的時間，接著鬆了一口氣，又摸自己的口袋想找什麼。

蔣一澈湊過去說：&ldo;rry, i fot our phones&rdo; （對不起，我忘記帶我們的手機。）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勉強坐了起來，先是咳嗽著找路過的一個醫生要了紙筆，然後才很認真地寫道：&ldo;我感覺還好的。是不是嚇到你了？&rdo;

他點點頭，把她的病歷冊遞給她。

她自己翻看了一下，&ldo;沒事的，只是呼吸道感染了。昨晚沒睡好，剛才其實有意識的，只是怎麼也醒不過來。讓你擔心了，抱歉。&rdo;

他搖了搖頭。

她看了看周圍紛亂的環境，像是忽然意識到什麼，匆匆寫道：&ldo;剛才是不是很麻煩？&rdo;她憂心忡忡地看著他，好像高燒不醒、值得擔心的那個人是他一樣。

他終於沒有忍住，探身緊緊地抱住了她。

她的嘴唇貼在他耳畔，有微弱的滾燙氣流吹過，他知道她是在安慰他。

他給她帶來那麼多的煩惱，連送她上醫院這件小事都搞得狼狽不堪，居然還要她來安慰自己。

蔣一澈先鬆開她，有點擔憂地說：&ldo;you can&r;t go to work like this&rdo;（你不能這樣去上班。）

沒有想到陸晚雲笑了，她低頭匆匆寫了幾個字，然後又抓著他手，把他的指尖按在自己的喉嚨上。

&ldo;嗓子已經全啞了，上不了班。&rdo;

她好像還覺得挺高興的，對著他笑了幾秒，才又寫：&ldo;我每年冬天都會這樣一次，不怪你，你不要擔心。&rdo;

他將指尖緩緩移到她的臉頰上，觸著她還有些發燙的面板，感覺就像觸著在他生命裡忽然開放的一朵花，柔軟，溫暖，美好，又無限迷茫。

而他能給她的又有什麼呢？除了片刻肉體上的歡愉以外。

因為這場病，他從老天那兒又偷來了她幾天時光。這幾天他們其實什麼都沒有做，除了陪她去醫院以外，其他所有的時間他們都待在家裡，她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睡覺，醒了就在廚房裡做各種他沒怎麼見過的菜式，讓他幫忙打下手。

她總是誇他切菜切得很完美，一直盯著他的手看。

她好像是打算在最短的時間裡把所有能做給他吃的東西都做一遍，每頓飯都要擺滿一桌子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