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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止陵額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ldo;行、啊。&rdo;

付止陵走之前向付遠航的主治醫生詢問了他的情況，醫生表示醫院所有專家意見一致，病人必須儘快進行手術，他跟付止陵詳細講解了付遠航的現狀和手術的相關情況，付止陵這才知道，付遠航的身體根本不像他說的那麼強硬，他已是強弩之末，做手術還能再拖幾年，不做手術就是等死，那句&l;時間不多&r;並不是隨口一說。

重新坐到車裡，付止陵心裡很亂，他腦子裡閃過很多斷斷續續的片段，他媽媽的笑、付遠航的手、小時候的他對父親的崇拜和渴望。

所有凌亂的思緒最終停在了一個名字上‐‐付止陵，止陵。

無陵，何止？

父親

付止陵回家時禹東正在廚房做飯，他聽見開門聲把廚房門拉開一小截，探出個腦袋遠遠對著付止陵喊，&ldo;你回來啦。&rdo;

付止陵也走到廚房，&ldo;抱歉，今天該我做飯，我回來晚了。&rdo;

&ldo;喂喂。&rdo;禹東不滿道：&ldo;你搞清楚，咱們這是在過日子，用得著分那麼清嗎？&rdo;

&ldo;是。&rdo;付止陵笑著承認自己失言。

&ldo;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rdo;禹東很快發現付止陵情緒不對勁。

&ldo;沒什麼。&rdo;

禹東抿了抿唇，&ldo;我不知道要重複多少遍才能讓你記住，你不是一個人，偶爾依靠我一下我會很開心的，我沒有那麼不值得信任吧。&rdo;

&ldo;……&rdo;付止陵垂下視線，&ldo;先吃飯吧，吃完飯再說。&rdo;

禹東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再撫上付止陵的臉，&ldo;一切有我，嗯？&rdo;

&ldo;嗯。&rdo;付止陵無聲微笑。

&ldo;去餐廳等吧，5分鐘。&rdo;

吃過飯，付止陵跟禹東說了今天發生的事，包括付遠航想見他一面。

禹東當時的表情很精彩，用一根顫抖的手指著自己半天說不出話來，付止陵想，要不是付遠航的病壓在前面，他一定架個機器讓禹東再表演一次。

&ldo;這是‐‐見家長啊！&rdo;

&ldo;想太多，就隨便見個面。&rdo;

&ldo;那也是見家長啊！&rdo;

&ldo;誰說是家長，不過是個裝模作樣的老頭。&rdo;付止陵想起付遠航今天那副樣子就生氣，那巍峨高大的山陵即將傾塌了，在他還沒來得及翻越的時候。

&ldo;自己把自己當絕戶矯情了十多年，要死了都不告訴自己兒子，可是我根本不在乎，誰知道他過了今天還有沒有明天。&rdo;洩憤的話一出口，付止陵自己都愣了，可說出去的話哪有能吞回去的，他頹唐地低下頭。

&ldo;你這張嘴啊，傷人八百傷己一千五。&rdo;禹東輕輕拍了拍付止陵的背，知道他心裡肯定不好受，他像只刺蝟一樣，外表尖銳鋒利，內裡卻柔軟到不行，就算他和他父親關係再不好，那也是他的父親，而且禹東隱約能感覺得到，付止陵並不像他所說的那樣討厭他的父親。

禹東往沙發裡挪了挪，讓付止陵靠在自己懷裡，他伸出雙臂緊緊摟著他，給他足夠的安全感。

付止陵放鬆地半躺在禹東懷裡，他的手臂很暖，胸膛也很暖，胸背緊密相貼的地方還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禹東的血液彷彿透過肌膚相貼的地方流進他的身體，溫暖了他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