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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晨臉色稍緩。
番茄大出一口氣。
他抹著額角滲出的汗珠,愁眉苦臉地開始喊冤:「老大,你不知道當時情況,我明明已經佔了上風,馬上就能收拾那個死老頭——誰能想到他在旁邊佈置了炸彈?那玩意兒一爆,直接把我震懵了!」
「哪來那麼多藉口?」紀晨皺著眉,拍板道,「還是欠操練。去,每人先下去,繞著操場跑二十圈。」
番茄:「……」
別啊老大!非戰之罪啊!
番茄心底一片哀嚎,表面上卻不敢多言,他也知道自己理虧,於是愁眉苦臉地耷拉著腦袋,聽著紀晨一番數落,又接了一大堆訓練任務。
最後紀晨說:「我也有錯。我因為私人感情問題,在副本中不夠投入,安排你們獨自執行了危險任務。」
說著,他拍拍番茄肩膀,滿懷歉意道:「你身陷危局,我卻沒能及時察覺,救援不及時——這是我作為隊長的失職。你們的懲罰任務,我加倍。」
紀晨話音誠懇,目光真摯,陽光映亮他俊朗的側臉,一雙星眸飽含溫情。
番茄頓時感動得淚眼婆娑,眨著一雙濕漉漉的小眼睛,扭扭捏捏道:「老大,你沒錯,是我們拖你後腿了!你真的犯不著懲罰自己,倒不如減免……」
紀晨挑眉:「倒不如減免你們的懲罰?」
番茄眼睛一亮,頭點得像小雞啄米。
紀晨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突然,他飛起一腳將番茄踹飛,臉瞬間拉得老長,沉聲道:「都想得美!二十圈,一步也不準少!」
番茄:「……」
欺騙老子感情!
他默默收起心底剎那間的小感動,低頭嫌棄地翻了個白眼。
三人領了罰,哼哧哼哧出門跑步去了。
木門關閉的剎那,伴隨著一聲脆響,紀晨眉眼間的笑意瞬間傾頹。
輕鬆和愜意從他身上迅速抽離,男人向後一仰,跌在轉椅上,望著雪白的天花板沉默不語。
疲沓和焦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攀上他的臉頰,紀晨默默凝視著屋頂,目光卻異常空洞。
大樓年份已久,角落位置的牆皮上分佈著幾條裂縫,透過那漆黑蜿蜒的曲線,紀晨耳邊恍惚又響起火苗升騰的噼啪聲。
夜色森然,火光沖天,清瘦身影從半空跌落,風兒打著旋向上飛,卻託不住他的身軀。登出的瞬間,紀晨隱約瞥見半空中裂開一條漆黑的縫隙,虛空中探出模糊的金芒,纏住青年手腕,將人拖向未知的裂隙深處。
邵斐的身份,兩個世界的爭鬥,這些齊宿都告訴過他。
齊宿沒說邵斐在做什麼。但他即便不說,紀晨也不難猜想——與主神、副本牽扯在一起,又嚴重到要洗去所有人的記憶,邵斐的處境恐怕比他所能想像的還要危險。
怪他隱瞞實情,諱莫如深?還是怪他違背約定,不告而別?
紀晨痛苦地合上眼,心臟彷彿被人緊緊揪住,怒火和悲憤在胸膛中喧囂咆哮,一時間呼吸都有些急促。
他心如明鏡。
歸根結底,最令自己痛苦的,是自己的心餘力絀。
無能到……邵斐認為自己不可能幫得上忙,他處處隱瞞,無非是因為自己令他無法信賴,無法依靠。
就跟自己對番茄他們隱瞞邵斐的身份是同種道理。
副本中事發突然,邵斐的存在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回歸後紀晨當然要跟隊員解釋——但左思右想,他還是選擇了「上面派來的特殊編外人員,身份機密」這種爛大街的藉口。
無他,只是要說清邵斐的身份,就得講述他們一起度過的副本,進而要解釋為什麼所有人都不記得這回事,還得解釋紀晨自己為什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