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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醫生宣佈,若病人持續昏迷,或有變植物人的危險。李昂四處求醫問藥,尋求辦法。祉明一直守在蘇揚的床邊,不吃不睡,也不放開她的手。他就那樣一聲一聲地喚她,他怕他一旦停止,她就真的離去。
或許正是這不言放棄的心感動了上蒼,第三天,蘇揚醒來了。
在蘇揚昏迷的這段時間,鄭祉明和李昂,這兩個曾經的對手,在病房裡度過了自他們相識以來最為奇特的三天。在蘇揚昏迷的這三天裡,他們似乎盡釋前嫌,對彼此都很溫和客氣。即便沒什麼話,兩人之間卻有一種默契,只是為了共同的目標,讓蘇揚儘快醒過來,脫離危險。但這樣的和諧與友好,畢竟還是表面功夫,並且短暫。他們都是出色的男人,又愛著同一個女人,無論現實與境遇如何變換,只要彼此生活有了交集,他們便不可能停止暗中的較量,或者放棄自己的立場與驕傲。
短暫的和平,或將隨著蘇揚的醒來而告終。此刻,當蘇揚聽李昂說完這所有的事情,蘇揚心中的迷茫再次生起。又回來了,一切又要重新來過了。她該怎麼辦?他們都該何去何從?
隱隱地,她覺得自己有了一個答案。一個決定正從她心底最深的角落慢慢地、慢慢地爬上來。她這時才意識到,它其實早就在哪裡,始終在那裡,只是她一直躲避著它、壓抑著它。只有到了此刻,當她剛剛脫離死的幽谷,爬上生的懸崖,她才敢直面這個驚人的決定。
她聽到李昂又在對她說著什麼,她的目光一直在李昂身上,只是神思跑遠了。她感到李昂拉起了她的手,她調整了目光焦距,讓他在眼前清晰起來。她聽到李昂在說:&ldo;蘇揚,對不起,原諒我,是我昏了頭。你知道我有多愛你,我想照顧你,還有米多。我想著,或許你真的隨我到了北京,生活安定下來,你會快樂的,米多也會快樂的。我已經為她聯絡好了幼兒園,全市最好的雙語幼兒園……&rdo;
&ldo;我們扯平了。&rdo;蘇揚忽然打斷了他。
&ldo;什麼?&rdo;
&ldo;我們扯平了。&rdo;蘇揚輕輕地重複了一遍,臉上的微笑很淺、很緩慢、很純淨。
李昂突然就明白了她在說什麼。那一年,她用安眠藥讓他錯過了競選,她犯下罪行,傷害了他。這一次,他用同樣的辦法,差一點害死了她。她現在釋然了,感到從未有過的輕鬆。這三天三夜的昏迷讓她可以安心地把新帳舊帳一起從心頭抹去。從今以後,他們誰都不欠誰的了。她可以心安理得地作任何決定了,李昂已經從她的臉上看到了她的決定。
這一瞬間,無數種感覺掠過李昂的心頭,嫉妒、懊悔、憤怒、悲哀、失望、恐懼、傷心……但他的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他就那樣一動不動,一言不發,看著蘇揚,看著這個讓他愛到無可奈何的女人,看著她臉上那抹淺淺的、帶著一絲甜蜜的微笑。這絲甜蜜是與他無關的,這絲甜蜜是在慶祝另一個男人的歸來,是在慶祝她重獲自由。
&ldo;我們扯平了。&rdo;這句話在空氣中暗暗迴響。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是那樣平和、溫柔、滿足。如今她要離開他了,徹底地永遠地離開他了,她竟是這樣愉悅、安詳。她已經死過一回了,所以她再不是誰的未婚妻。她自由了,她愛另一個男人,勝過愛她自己的生命。
李昂的臉白得像雪前的天空。
就在他們這樣沉默對望的時候,門開了。祉明抱著米多回來了,祉明走進來的一瞬間,明顯地感受到了空氣中的異常氣氛。他知道蘇揚與李昂一定正在說什麼,他們正在為什麼事情對峙、權衡。這種緊張感因他和米多的到來而鬆垮下來。
米多從祉明懷裡掙脫開來,一下跑到蘇揚面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