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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瀟月點頭。

僕役將譚瀟月往裡頭領：&ldo;老爺等您好一會兒了。您看等下要喝點什麼，還是吃點什麼？&rdo;

譚瀟月看僕役笑盈盈的模樣：&ldo;有你們這麼細心伺候，他日子過得看來是很舒坦了。&rdo;

僕役失笑：&ldo;大人您說得哪兒的話。咱們還整日怕自己不夠細呢。老爺一生勞碌，好不容易得空能休息，咱們都希望他能過好一點。&rdo;

譚瀟月頷首：&ldo;那我要吃桂花糕，再來一壇桃花紅。&rdo;

僕役也不覺得這點的吃食有什麼不對，應了聲就差遣人去做桂花糕，取桃花紅。

兩人朝內走，很快就走到了宴客廳。

譚瀟月敲門，聽著裡頭蒼老又精神的聲音：&ldo;進來。&rdo;

她推開門，邁步進去，就見迎面一把小刀飛來。

&ldo;這都什麼習慣？&rdo;譚瀟月一個側身避開了飛刀，調侃起了前指揮使古崇，&ldo;為老不尊。&rdo;

白髮白鬍，還一身素色的古崇板著臉，冷斥一聲：&ldo;伶牙俐齒。&rdo;

譚瀟月半點不懼，徑直走到了古崇對面，坐下。

她這回出門不過稍作掩飾，衣著穿的還是便裝，但腰間佩戴的，正是她平日當儀親王妃從不取出的繡春刀。並不是每一位錦衣衛都會有鬥魚服，更不是每一位錦衣衛都能配得上繡春刀。

古崇頗為欣慰打量起精神尚佳的譚瀟月：&ldo;儀親王看來人不錯。&rdo;

譚瀟月想起祁子瀾，也不得不贊同古崇這話：&ldo;確實。有點意想不到。&rdo;

這世界上意想不到的事多了去，就如這宴客廳半點沒有宴客廳的樣子。

屋子外貌看著是京城裡那些個臣子最愛的款，和譚宅的宴客廳就規格上稍有一點差異，要小上那麼一點。裡頭則是不一樣了。

該宴客的桌椅，那是一個都沒有多的。

整個屋子就一張桌子，兩把椅子。

宴客廳左邊擺了大片的櫃子，櫃子上堆滿了書。宴客廳右邊也是櫃子，櫃子上放滿了盒子。譚瀟月甚至知道那些個盒子裡，全部都是畫像。

每一任錦衣衛的畫像，全在裡頭。

代表她的那一副畫像，沒有畫人，只空白一頁，在尾端留了一個數字。

唯一的桌子上，擺了一副棋，下了一大半。

這是真的棋，棋子和棋盤全是上等玉石所造，造價不菲。

譚瀟月學過一點下棋，看了一眼棋盤：&ldo;你要贏了？&rdo;

古崇也看著棋盤：&ldo;我準備輸了。&rdo;

譚瀟月聽出了話外的意思：&ldo;陛下才走？&rdo;

古崇捋了一把自己的白鬍子，慢悠悠開口：&ldo;是啊，人心難測。&rdo;

譚瀟月將自己錦衣衛的掛牌放在了桌上：&ldo;陛下親自來一趟，是打算讓我做什麼事？京城裡近來都不安定。太子和五皇子的鬥爭都快擺上明面，實在不好看。&rdo;

她即便所有命婦該去的聚會都婉拒了，身在府宅之中，一樣清楚這外頭的情況。

古崇抬眼看向譚瀟月，倏忽開口：&ldo;陛下想讓儀親王，進兩年高牆。&rdo;

譚瀟月微愣。

高牆？

怎麼可能？

怎麼可以？

祁子瀾才十六歲，還在跟著先生學課業。他剛剛成婚，什麼權勢都沒有，什麼事情都沒有做。數月前有金玉滿堂案險些被拉下水，如今這回竟是陛下親自開口，想要送他進高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