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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情景,一眾似是唯恐天下不亂的王公大臣們也多少有些失望,不過託先帝短命的福,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算得上是兩朝元老,這樣&ldo;暴風雨前的寂靜&rdo;他們見得多了,並沒有因此放棄看戲的興趣,仍保持觀望狀態。
果不其然,年輕人就是衝動,還沒過兩天,年輕的皇帝突然頭腦發熱突然自作主張,非得要搬到乾清宮居住,用的藉口竟和當年雍正皇帝把寢宮從乾清宮改為養心殿的理由一樣‐‐住在先帝住的地方,睹物思人,無限感傷,所以得搬。
要說這個藉口找的並不高明,放在雍正身上還好說,放在載淳身上的確是有點兒牽強,且不說鹹豐在世的時候沒多少時間關心皇長子,其仙去的時候載淳又只有六歲,記不記得清他爹的長相都是問題,就算真的是父子情深,這養心殿載淳也住了十幾年了,要無限感傷也不至於現在才想起來這是他老爹曾住的地方,開始睹物思人。
但畢竟皇帝是以百善之首的&ldo;孝道&rdo;為後盾提出搬家提案,連西太后也不沒理由提出什麼反對意見,而這次同治皇帝也一改以往乾打雷不下雨,拖拖拉拉地勁頭,說搬就搬,早晨聖旨下去,中午就住進了乾清宮。
各路官員得到此訊,立馬明白了導火索已經被他們的聖上點著了,又激動起來,像古時候盼著郎君凱旋而歸的小媳婦一樣,三三兩兩,倚柩扶樞,翹首而望,望眼欲穿,就等著瞧瞧這盼望了大半個月的大戲開眼。
可紅頂藍袍們側耳傾聽了半天,連脖子都別了筋兒,不但沒有他們預想的暴風驟雨,連點聊表慰藉的毛毛雨都沒有,甚至皇城之內還有了點兒雨過天晴的氣象。
眾人各自心中揣測了好一會兒,才聽見各自在宮裡的眼線來報,說是萬歲爺今年怕是真的轉了性兒,搬進乾清宮的頭一天晚上就招幸了當初被西太后看定的皇后人選,卻被慈安太后以其&ldo;多動輕佻,不堪母儀天下&rdo;的罪名一票否決,無緣母儀天下,入宮個把月都沒著載淳待見過一次的員外郎鳳秀之女慧妃富察氏。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擦亮,聖上就緊趕慢趕地跑到儲秀宮給慈禧太后這個親額娘問安。
當時剛剛二月中旬,大冷的天,國事內務一把抓的西太后自然起不了這麼早,迷迷瞪瞪地聽見李蓮英來奏報說是&ldo;皇上來給聖母皇太后問安了。&rdo;也不鬧不清楚是真的還是自己在做夢,想也不想就習慣性地說了一句&ldo;讓他候著。&rdo;自己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這回籠覺一補耗掉了一個半時辰,待慈禧太后醒了天已經大亮了,人一清醒竟把她親兒子還在等著給她請安的事忘得一乾二淨,直到看見李蓮英魂不守舍幾次露出&ldo;欲說還休&rdo;之態,才想起來自己好像有什麼挺重要的事兒落下了,一問之下才知道,自己以為是做夢的情節居然是真事兒,大清國九五至尊的皇帝已經在殿外跪了快兩個時辰。
慈禧算得上是女人裡心狠手辣的人,但畢竟載淳是她親生的,對付載湉那一套怎麼也不會用到他頭上,虎毒尚且還不食子不是。
西太后這廂聞言那個心疼的,也顧不上李蓮英還在拾到她那頭最寶貝的青絲,站起身來,頭髮愣是被扯掉了幾根,慈禧太后這會兒也沒工夫管她自己日後會不會因為這幾根髮絲兒禿頂,連照例跑到她身邊兒討賞的小哈巴狗都被她無情踢開,縮在牆角委屈地發出&ldo;嗚嗚&rdo;聲。
慈禧一邊往屋外走,一邊責怪李蓮英不會辦事,就是她說讓候著了,也應該把萬歲爺請到屋裡來坐著等,哪有讓皇帝這天寒地凍地跪在外頭的道理。
李蓮英也是倍感冤枉,忙不迭地叫屈。雖然聖母皇太后和小皇帝的關係這兩年鬧得有點僵,但人家那畢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