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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畢竟是時過境遷,同治二年正是大清帝國的皇族最虛弱的時候,除了參與辛酉政變的恭親王意外,所有愛新覺羅的宗室成員都成了華麗的背景牆。
經歷過長時間的漢化,大清的中央皇權的執掌者,基本上已經淡化了起初那種強烈的民族觀念,而乾隆皇帝時期,隨著議政王大臣會議的終止,也宣告了中央朝廷內部的滿足親貴們,作為統治民族的優越性也已經終結。
另一方賣弄,此時清政府統治中原已經長達兩百餘年的時間,作為一個異族的自卑感在很大程度上已經消減了很多,雖然剛剛經歷過太平天國的沉痛一擊,但卻也因此更加感受到了來自漢族臣僚的溫暖,早就沒有了清朝剛入關的時候那種草木皆兵,看誰臉上都像是寫著&ldo;反清復明&rdo;四個字的感覺。
因此,當同治二年,這份奏疏被放在了兩宮皇太后的案上時,朝廷內部很自覺的分成了兩派,一派以已經勢力漸微也不太受兩宮皇太后待見的皇親宗室,以及一些滿族大臣;這一派的主張仍然是堅守渤海海禁,不可讓這些刁民得寸進尺,一窩蜂地湧向大清國的龍脈,反派則認為,老百姓要走,不是你不開渤海海禁人家就走不了,海路不通,比人可以走陸路,雖然是路漫漫其修遠兮,且是九死一生,但有&ldo;一生&rdo;總比呆在關內餓死好,反正人家是怎麼著都會走,那朝廷何不做個順水人情,讓人家痛痛快快過去算了,何必搞得大家都不自在,更何況,這麼多年下來,雖然朝廷屢次下令禁止,但是從關內到關外的老百姓千八百萬的肯定是有了,不也沒見著大清的龍脈有何損傷,反倒是朝廷現在不予民便利,正好是為到處宣傳朝廷有多殘暴的捻匪現身說法。而另一方面,正是因為東北一帶一直地廣人稀才使得守備不易,從而導致了沙俄方面對大清東北領地的鯨吞。
由於從小受的教育不同,兩派的攻勢也大相逕庭,前者宗室派資質文采疏漏,大多大打親情牌,找著兩宮太后和恭親王哭得是稀里嘩啦,把當年太祖皇帝是怎麼以區區十三旗起兵一直到前些年的鹹豐皇帝避走熱河,就這麼前前後後幫兩宮皇太后把大清國的國史複習了好幾遍,恨不得可以倒著背。
而後者皆是舞文弄墨的出身,引經據典,以理明志,也是毫不示弱,在這眾多雪花片一樣的奏摺中,最具代表性的,自然就是一門已出了三個帝師,朝中尊貴無可比擬的荀氏現任當家人荀同慶莫屬。
比起熱河、山東兩省巡撫的上書,荀同慶的上書顯得更加具有氣勢‐‐兩省巡撫的主張是適當放寬政策,而這位荀大人就更加堅決,向朝廷表示,既然現在是這樣的情況,乾脆就別禁算了。
從人員陣容來看,主張繼續實行渤海海禁的一方雖然身份都尊貴無匹,但多是些名貴的擺設而已,除了皇族的頭銜一點實際權力都沒有,唯一一個權傾朝野的恭親王還表示就此事自己保持中立,哪一邊都不會幫,而那是清流和洋務派還沒有鬧翻,因此主張開禁的另外一派,幾乎包括了所有的漢族官員,不但有荀同慶這樣的高門望族之後還有在京外任職,手握重兵的湘淮中的封疆大吏們。
這樣一個局面乍一看勝負很明朗,宗室一派似乎必輸無疑,但半個月後的結果卻讓所有人吃了一驚‐‐兩宮皇太后降下懿旨,渤海海禁無可變更。
客觀來講這個結果雖然是讓人吃驚,但絕不至於震驚,畢竟遼東是大清帝國的龍脈所在,別說清朝的統治階級本身就不屬於傳統意義上的華夏民族,就算是個根正苗紅的漢族統治者也沒人願意讓別人到自己家的祖墳上開荒種地,澆水施肥。
而兩宮皇太后雖然明確表示,渤海的海禁如舊,但是對於主張開禁的一派並不是一點妥協也沒有,海禁固然不改,但是每年的通船次數卻從一次擴充套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