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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雲平聞言沉默不語,有些痛苦地將眼睛閉上。
沈哲見狀,心道這幫高材生就是彆扭,不耐煩地用手指敲了敲桌子。&ldo;誒,誒,誒,我說你差不多得了,這又沒有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你玩深沉給誰看吶。&rdo;
章雲平的眼睛仍然緊緊閉著,嘴角下拉似乎有無限委屈:&ldo;我跟你說,我覺得吧,在法國的時候還真沒想過要回去,可是一回到國內,我也不知道為何心思總是被拽回到1919年,想起以前那些事……&rdo;
&ldo;錯!&rdo;沈哲打斷他,&ldo;現在是1873年,1919年那叫&l;未來&r;不叫&l;以前&r;,1919年的你只能說是你的前世而已,以前的那些事有些對我們有好處,但有些對我們沒用,我勸你趕緊分分清楚,當斷則斷,免得日後反受其亂。&rdo;
章雲平冷笑一聲:&ldo;說得輕巧,分不清不怎麼辦?&rdo;
說罷,他頗為挑釁地看著沈哲,卻發現沈哲看著他的眼神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輕佻,顯示出近乎冰冷的嚴肅。
&ldo;如果分不清楚,這種時候寧錯棄一千也不能妄留一個。&rdo;
沈哲說這話的時候有股狠意,這股狠意似乎不止對外人,或是針對他所謂的&ldo;前世&rdo;,還有對自己,章雲平突然覺得自己與沈哲已經不是同一層面上的人。
本來兩個人就相隔了近一百年,來到這個時代,士農工商,章雲平在&ldo;商&rdo;,沈哲在&ldo;士&rdo;,章雲平每天想的是和多少人要談生意,各取得多少利益,談得成則談,談不成也不過是少進一筆銀子。
而沈哲每天想的則是今天要見什麼官員,要說什麼話,每個官員的利害是什麼,他的話該怎麼說,而且他不能談不攏,談不攏,他搭進去的就是身家性命。
章雲平如果犯了什麼錯起碼可以保證還有個白撿的爹會護著他,如果沈哲犯了什麼事那也保證不了湘淮勢力會不會棄車保帥。
他所處的環境逼著他比章雲平更加迅速地學會這個時代的生存守則。也比章雲平更加明白怎樣將自己的軟肋藏在了連自己也找不到的地方
沈哲也覺得自己的情緒有點過激,畢竟自己是這個世上章雲平唯一可以傾訴這些感情的人,章雲平那個年代的人情比沈哲生活的時候要熱絡得多,章雲平的赤子之心也不是沈哲能過理解的,於是有意將口氣和緩下來:&ldo;其實,我覺得你之所以在法國的時候沒有這種感覺是因為你有明確的事情可做,回國之後你沒什麼事情可做,對吧?&rdo;
章雲平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回國這一年的經歷‐‐自打他從歐洲回來以後,他爹基本上把和洋人的交涉都推到了他身上,每天也是帶月荷鋤歸:
&ldo;其實也挺忙的。&rdo;
面對眼前這個不開竅的木頭,沈哲無奈苦笑,一百年的差距真不是沒有代溝,繼續開導:&ldo;我說的是&l;意義&r;,你去法國,是敢為天下先,你的所作所為和這個時代本來的人不一樣,但是你回來以後就只是幫你爹打點生意,你父親說什麼你就得做什麼,你做的事情和這個時代的人沒有什麼不同。&rdo;
章雲平算是有點明白過來:&ldo;你的意思是讓我自己出來單幹。&rdo;
沈哲點了下頭。他知道這年頭的鄉紳都是什麼個性,就算是做生意也圖的是穩穩噹噹,但求無過,如果章雲平一直跟著他父親打理家族裡那點事務,也就別指望能形成什麼所謂的近代民族企業,他就算想扶植,人家也未必讓他扶植。
章雲平覺得這個建議也未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