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坡頂，秋離正盤膝坐在糙叢中，形色顯得凝重而肅穆。他對面，&ldo;中原雙絕劍&rdo;衣帆與鮑德並肩跌坐在一起安置他們二人寶劍的那方狹長雕花檀木盒則擺在一邊，馬標有些緊張地在拾頭張望著，周雲則一貫冷漠地將目光投注向遠處大玄山那煙霜淒迷的山頂……空氣是靜寂的，靜得象是凝結了一樣，除了寒風吹拂著淒淒糙動之外，就只有他們幾個人有節律的呼吸聲了。這原是個肅殺的日子，看在人們的眼裡，想在人們的心間的，也真都那般血淋淋的了……&rdo;搓搓手，馬標不安地坐了下來，他苦笑著道：&ldo;退出江湖的紛爭圈子這許多年，竟連其中的味道全不習慣了，老覺得心頭恍惚，煩燥不寧，嘴巴是乾澀澀的，情緒是緊繃繃的，就說一雙手吧，也不自覺地有點哆嗦乏力，冷汗淋淋了……&rdo;笑了笑，秋離道：&ldo;我很瞭解，大哥；但這不是怕，只是一種本能的緊張反應而已，一個人脫離他往昔的生活圈子太久，一旦舊夢重溫，當然會覺得陌生又不安的，就如同他突然進入一個新的環境嘗試著一件新的事務一樣。大哥，假如我到你的田莊去耕田種地，在習慣之前，說不定也會有這樣的感覺。&rdo;

馬標搖搖頭，道：&ldo;別幫我圓場，我看，這也關係到一個人的定力如何，以你來說，決不可能有這種現象，天壓下來，你都能連眼全不眨！

秋離笑道：&ldo;你看我看得太高了，大哥。&rdo;

嘆了口氣，馬標又道：&ldo;就以衣、鮑二位前輩來說吧，人家還不是在小青山一待那麼長久的歲月？雖然未經明昭天下退隱武林，但實際上也和退隱差不多，等於完全脫離了江湖那種爭強鬥勝的複雜環境。可是你看看人家二位前輩，一旦重複舊時景況，卻依舊沉靜如山，形態自若，哪有我這等沒出息的模樣？&rdo;&ldo;金絕劍&rdo;衣帆祥和地一笑，道，&ldo;老弟，你也太把我們兩個老頭子看高了，說句實話，大敵當前之際，縱使心頭緊張，亦需強自己做到鎮定如常，否則，就算是惶惶不安，對方也不會放過你的，徒自留人一個笑柄，不就更顯窩囊了麼？活這大輩子，別的我兩個老兒沒有學到，如果硬要說得了點什麼，那就只是對&l;鎮靜&r;兩個字略沾了點心得而已。&rdo;

頓了頓，他又道：&ldo;而&l;鎮靜&r;這一門功夫，不僅是江湖中人對敵行事的獨家法則，哪一種事情，哪一種人也應該俱備這等涵養。或因環境的磨勵而有深有淺，但卻總不失是一樁有益的修為，身在武林，或身在其他行業中，學習&l;鎮靜&r;這門功夫，全都是非常有用的……&rdo;連連點頭，馬標比較寬心了一些，他笑道：&ldo;真是聽此一段教言，勝讀死書十年，衣前輩。你者可說得再對也沒有了。

不錯；我這人鎮靜的功夫委實還不夠，而不夠鎮靜，即缺乏深度，一缺乏深度，看起來就任做什麼事全都別彆扭扭的了！&rdo;秋離插嘴道：&ldo;所以說，老哥你還得多學？&rdo;瞪了秋離一眼，馬標道：&ldo;為兄的在與衣前輩研討人性心理，豈有你小子置啄之處？&rdo;哧哧一笑，秋離道：&ldo;好，好，我三緘其口便是！&rdo;

微徽一笑，衣帆道，&ldo;不過，馬老弟，老夫有一句話要說出來，想老弟你一定頗以為然。&rdo;

馬標忙道：&ldo;且請示下。&rdo;

衣帆低低地道：&ldo;老實說，數十年的江湖生涯，武林風雲，一干奇人異士老夫業已看得太多了，但似秋離老弟這等年輕俊傑，豪才英雄，老夫卻是僅見，不說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