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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順沒有吭聲。一股強烈的酸意瞬間衝上他的鼻尖。自從他到了叛逆的年紀，他渾不在意地說過很多次，我就是渾蛋又怎樣?他也曾經理直氣壯地對著武大問吼，我要是混小子，你就是混老子!

可這是第一次，他發自內心地覺得自己就是個混蛋。徹頭徹尾的混蛋。

他自恃已是個大人，不願在父母面前失態流淚。他慌張到不知如何自處，於是奪路而逃。

他衝進屋子，武大問正站在陽臺上抽菸，父子倆打上照面，同時將目光轉開。武大問沒有把他趕出去，只裝作沒有看到他。

武順跑進房間，關上房門，背靠著房門滑坐到地上。他把臉埋進臂彎裡，終於忍不住無聲地痛哭起來。

他有滿心的愧疚，還有滿腹的委屈。終究都化作一腔的彷徨與迷茫。

第64章

禮拜天晚上，錢錢正上著網, 手機鈴聲響了, 她拿起一看, 來電顯示人：王晉生。她本是癱坐在椅子上的，唰一下坐直了。

她做了幾個深呼吸，才接起電話：&ldo;餵, 王老闆?&rdo;

那邊一片死靜。

錢錢心裡頓時七上八下的。王晉生跟她說過, 畫展一結束獲獎情況就會出來，這個電話毫無疑問是來告知她比賽結果的。然而那邊不出聲，讓她感覺很不安。

&ldo;王老闆?聽得見我說話嗎?&rdo;

&ldo;唉……&rdo;電話那頭傳來了王晉生長長的嘆氣聲。

錢錢的心一下沉到谷底。

電話兩端久久的沉默。

&ldo;我沒得獎啊?&rdo;錢錢強打精神, 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顯得不在意，&ldo;是哦, 我那天去看了畫展，出色的作品還是蠻多的。&rdo;

&ldo;這次的比賽的確有點出乎我的意料, 優秀的參賽者和優秀的作品很多。&rdo;王晉生慢條斯理地說，他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ldo;唉……&rdo;

錢錢用手蓋住自己的臉，忍住嘆氣的衝動, 說：&ldo;沒關係, 我有心理準備的。&rdo;

&ldo;你做好心理準備了?&rdo;王晉生問。

&ldo;嗯。&rdo;

&ldo;真的?&rdo;

&ldo;……嗯?&rdo;

電話裡又沉默了兩秒, 王晉生的語氣忽然比上揚了八度, 跟剛才判若兩人：&ldo;哈哈, 那恭喜你啦!&rdo;

錢錢捏著手機, 呆滯。什麼?

&ldo;這次優秀的作品確實很多。但是真的太可惜了, 他們撞上了你那副作品，硬生生都被比下去了。我真是為他們心痛啊……&rdo;王晉生嘖嘖感慨，問道，&ldo;怎麼樣，打敗所有對手的感覺開心嗎?&rdo;

錢錢一臉懵逼。

&ldo;等等等等，&rdo;她已經被搞糊塗了，&ldo;什麼意思?我到底拿獎沒有?&rdo;

王晉生調皮地反問：&ldo;你猜?&rdo;

錢錢：&ldo;………………&rdo;

王老闆，皮這一下，皮得很開心。

&ldo;所以說……其實我拿獎了?&rdo;錢錢站起來，在屋子裡來回走圈，不停舔嘴唇，&ldo;而且……一等獎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