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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聞逸想了想，先加快車速，去前面停車區域把車停好了，然後從車上下來，跑回錢錢身邊。他在錢錢面前站定，借著路燈的光仔細打量她。

他伸手撩起她臉邊的碎發，指尖碰到她的肌膚。酒精的餘熱還沒散去，她的臉頰還有些發燙。

&ldo;以後你要是喝酒了，打電話讓我來接你。&rdo;他說，&ldo;你這樣一個人回來我不放心。&rdo;

錢錢撇開眼，不服氣地說：&ldo;有什麼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rdo;

韓聞逸好笑：&ldo;你現在這樣子就很像小孩子啊。&rdo;

錢錢並不覺得自己喝醉了。當然，真正喝醉的人也不會覺得自己喝醉。她只是覺得身體有那麼點不太聽話，比如她看準了一塊地磚落腳，腳卻會踩到地磚的縫上。但她的思緒卻是很清明的，甚至比平日更清明。

韓聞逸過來牽起她的手，開玩笑：&ldo;走吧，小朋友，我帶你回家。&rdo;

錢錢的目光從兩人交握的手一直挪到韓聞逸的身上。韓聞逸在前面領路，她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她突然覺得他的身影變得很高、很大。她又垂下眼看地上的影子。路燈從斜前方照過來，她的影子被他完全覆蓋住了。

韓聞逸剛走沒兩步，忽覺身後的人似乎停住不動了。他不解地回頭：&ldo;怎麼了?&rdo;

錢錢皺著眉頭，將手從他的手心裡抽出來，固執地重複了一遍：&ldo;我不是小孩子了。&rdo;

韓聞逸怔了怔，語氣寵溺地哄道：&ldo;好好好，你不是小孩子了。我們快點回去吧。&rdo;

他那敷衍的態度讓錢錢更不爽。她盯著他的眼睛，加重語氣，一字一頓道：&ldo;我，不，是，小，孩，子，了!&rdo;

韓聞逸：&ldo;……&rdo;

他沒體驗過叛逆期少年的感受，現在倒提前體驗起有一個叛逆期孩子的家長的無奈了。

他索性停下腳步，認真凝視錢錢的雙眼。

錢錢目光閃爍了一下，默默把視線轉開了。

韓聞逸凝眉。他知道錢錢最近心裡有事，但他工作太忙，他們一直沒有一個很好的機會坐下來開誠布公地談談。他突然覺得今天或許是一個機會，喝了點酒的錢錢更有可能把她心裡想的事情說出來。

&ldo;好吧，你沒喝醉。那麼我們聊一聊。&rdo;他問道：&ldo;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rdo;

錢錢沒吭聲，低頭用腳尖磨地上的石子。

&ldo;沒關係，有什麼都可以說出來。&rdo;

錢錢繼續踢石子。

&ldo;如果你不知道怎麼說，那麼我來提問，你回答&l;是&r;或者&l;不是&r;，好嗎?&rdo;

錢錢終於有反應了。她抬頭看了韓聞逸一樣，又迅速把頭低下去了。

&ldo;你們心理諮詢師都是這樣的嗎?&rdo;她皺著眉嘟囔。韓聞逸現在的語氣跟金意申跟她說話的語氣很像，連臺詞都差不多。

韓聞逸微微一怔。他的確很擅長鼓勵別人向他袒露心跡，這幾乎成了一種職業習慣。

&ldo;呃……&rdo;他正在思考這個問題該怎麼說，錢錢卻又開口說下去了。

&ldo;我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麼呢?&rdo;她輕聲問道。

&ldo;什麼?&rdo;韓聞逸吃了一驚，&ldo;為什麼這麼問?&rdo;

錢錢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她慢慢地朝前走去。韓聞逸連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