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頁(第1/4 頁)

敖楚戈十分小心地道：&ldo;你姑媽那裡，她會答應麼？&rdo;喬小倩道：&ldo;這一層你更不必系掛，她不但是我的親姑媽，她也比誰都疼我，她是位心地慈善的老人，莫說你對我尚有救命之恩，即使陌路相遇，毫無淵源，她見你如此傷重，也會一力接納，加以救治的……&rdo;考慮了一會，敖楚戈道：&ldo;好吧，事到如此，除此之外更無善策，我就只有打擾了。&rdo;

喬小倩道：&ldo;別客氣，恩人。這是我的責任，也是一個人做人的義務，對你而言，我更為了可以稍微盡點心意覺得寬慰不已……&rdo;車子走得較平穩些了，敖楚戈隨著車身有韻律節奏地搖擺越覺疲乏睏倦，暈暈欲睡，他強振精神，沙啞地道：&ldo;多謝你了，喬姑娘。&rdo;

喬小情半側著臉道：&ldo;看你，又和我客氣起來啦？&rdo;嚥了口唾液，敖楚戈摔摔頭，道：&ldo;咋麼樣？天黑，車子還駕駛得住麼？有沒有要我指點的地方？&rdo;喬小倩笑道：&ldo;我想沒有問題了，這一路來都很順當，馬兒也好乖、好溫馴……拖車的牲口‐向比較老實些……&rdo;敖楚戈心想：只怕不是那牲口老實，而是被以前的主人打怕了……前座上，喬小倩又在羞羞澀澀地道：&ldo;對了。恩人，直到現在。我……我還不知你的尊姓大名呢？&rdo;敖楚戈低沉地道：&ldo;我姓敖，敖楚戈。&rdo;

喬小情仔細聽著，又問明白了是哪幾個字，不由含羞帶臊地道：&ldo;恩人……你的名字起得真好，一看這三個字，就帶著那種鐵鏟，昂昂然，行俠仗義的英武味道，名如其人，真是一點也不錯……&rdo;無聲苦笑，敖楚戈沒答腔，他在自嘲著‐‐昨天差一點就送了老命，還&ldo;英武&rdo;呢，幾兄乎就和閻王爺打了交道啦……

約莫是受傷過重，血氣虧損太巨。也可能是插在兩腿上淬毒匕首發揮了毒性，但敖楚戈因為形勢緊迫而張聚的精力獲得鬆懈&l;都亦是促使他暈沉過去的原因之一；這不像睡眠那樣的酣適舒暢，亦不是暈迷，在朦朧與混沌中，他仍然時而甦醒。

且有感覺，只是，人顯得瘦乏，又那樣孱弱了、如今身體上的苦楚，不是裂肌絞腸般的炙痛，也不是肝腸寸斷般的痙攣，僅有睏倦，像是暗的浪潮般襲卷過來，幾不可抵擋的睏倦。

就在這樣時暈，沉沉迷迷又似真似幻的境界中，他恍惚覺得在被移動，在旋轉，他清醒了一下，只感到人已在一間燈火明亮的房間裡，有人語聲幽幽渺渺的響在耳邊，似很近，又像很遠，以後，他感到自己的頭在一&ldo;張非常柔軟非常溫暖的塌褥上，蓬鬆鬆，綿嫩嫩的，彷彿睡在‐堆雲絮裡那麼安逸法，他腦袋裡像晃蕩著半瓢混水，湧過來又翻回去，似是有許多事尚未交待，但卻又任什麼也連貫不起來，他想張口叫喊喬小俏、喉嚨似蹩了彎，乏得舌頭都抬不起；身子宛似又在浮沉了，他整個人有種吊在半天空的滋味，飄飄忽忽的，茫茫沌沌的……再一次醒覺的時候，他又意識到自己那種習慣的人，對於身體的赤裸感是相當敏銳的；然後他覺得宛似有幾隻人手在他身上移動。視線朦朧裡，好像有兩個人影在床邊搖晃。人的影像因為目光的迷茫而映幻成怪異的形態，有說話的聲音，但他卻分辨不出是男女老幼哪一類的腔調，總是那樣低沉又幽迢的，宛若傳自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