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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軒辰登時一僵。紀清澤那麼孤高的一個人，被他折磨成了什麼樣，才能這樣低聲下氣地求他。他這才捨得將臉從紀清澤肩窩裡挪出來，微微支起身子，看著身下人緊繃的臉。他彎下腰親了親那單薄的、顫抖的眼皮。

他終於開口，把他想了很久的話說了出來。

&ldo;紀清澤，小端方，我喜歡你。&rdo;

……

倘若要問高軒辰他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紀清澤的，這問題怕是他自己也答不上來。初進天下論武堂沒多久，他心裡的小苗就開始發芽，只是那時候年紀還小，他自己的心意自己也不明白。只曉得看見紀清澤就想要欺負，又想同他親近。

而他們最初的親近，是從結對練武開始的。

武學一道，倘若永遠自己一個人操練，那就如同紙上談兵，縱然有再好的秘笈也無用。因此少年們剛學沒多久，武師就要求弟子們兩兩結對練武。

結對練武，自然要武學造詣、身手都相當的弟子在一起，你來我往，互相切磋，互相學習，才能夠共同進步。要不然強者與弱者結對，招內就見分曉，兩人都難有所領悟。

月初一的頭一堂課，是孟威的課。他讓少年們排排站開，目光巡視一圈，點了頭兩個人：&ldo;紀清澤，韓毓澄，你們兩個先出來。&rdo;這兩人是這群少年裡最出眾的兩個，從前又都是拿劍的，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是最適合互相學習的對手。

高軒辰高高興興地出列，紀清澤似乎有些不大情願，但既然武師點名，他也不好推脫，就被高軒辰拉走了。

高軒辰迫不及待地撿了一條長棍，道：&ldo;小端方，咱倆比劃比劃？&rdo;

紀清澤不動。那邊孟威還在點人，不過讓他們先出列侯著罷了，一會兒或許還會有新的變動。因此他道：&ldo;孟師沒說開始。&rdo;

&ldo;哎呀！&rdo;高軒辰道，&ldo;早開始晚開始，不都是咱倆練嗎？我和你最相配了，不會再換別人了，快別浪費時間了！&rdo;

那邊孟威又點了幾對人，那些人都走到一旁候著。

&ldo;快點！&rdo;高軒辰不耐煩地用棍尖撞了下他的腿，&ldo;我的長棍已經迫不及待了！&rdo;

紀清澤：&ldo;……&rdo;

這便是他不願與高軒辰結對的原因，他一向恪守規矩，武師不說走，他就不妄動。可高軒辰壓根不知道&ldo;規矩&rdo;這兩個字有幾筆幾畫，已開始不斷用長棍去杵紀清澤。

他一下杵得比一下重，紀清澤不好站著捱打，便開始躲閃。他越躲，高軒辰就越來勁，長棍靈活地攪動起來，掃他的下盤。

紀清澤終於忍無可忍，騰身而起，避開那一棍。然而高軒辰不依不撓，收棍再杵。紀清澤半空之中無法閃避，只好用自己的棍子架住了他的棍子。

這一開打，不分出個高下，就沒有停下來的道理了。高軒辰步步緊逼，提棍就杵，橫棍就掃，打得紀清澤不得不將旁的拋到腦後，認真與他過起招來。

這邊乒呤乓啷已經打上了，孟威只是側目看了一眼，懶得管他們，繼續分配弟子。

他點名道：&ldo;蔣如星。&rdo;

蔣如星正準備上前一步，沈飛琦迫不及待地舉手：&ldo;我我我！孟師，我和如星一對！&rdo;

在天下論武堂的一眾武師裡，沈飛琦最怕的就是孟威。平日上課的時候能不言語就不言語，最好孟威別注意到他的存在。此時此刻，他卻自告奮勇起來。

孟威鼻孔朝天地嗤道：&ldo;你？和蔣如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