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鈺不閃不避的瞬間,可謂肝膽俱寒。好在羅傑退了,有驚無險,然而他依舊無法遏制地感到憤怒。
望著啟,殷離笑了。
上官鈺相信她一定能在電光火石間搶出致命一擊,所以不惜用身體擋在前面,誓死不退。而她亦相信上官鈺一定能給自己創造出一個絕佳的出劍機會,更不會退。本就是殺敵的大好時機,何須猶豫?
“我想,你是不會明白的。”殷離道,意味深長。
我懂她,所以她跟著我,無怨亦無悔。
你不懂,所以以前、現在,甚至將來,連一絲一毫的眷顧都得不到。
在她懷中,殷語默的睫毛輕輕動了一下,雙眉似乎皺得更緊了一些,殷離並未察覺。
第四章?泯滅
第17章 殘忍
殷語默做了一個夢,夢中又回到了兒時的鳳元宮。
桐葉落盡,梧桐花開,鳳元宮裡最不缺的便是這梧桐樹了。樹下,那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小伴讀,撿起最大一片桐葉,煞有介事地說,昔有成王桐葉封弟,如今我用桐葉寫下娶你的親書,你可喜歡?
正要伸手接過,不料對方卻轉了身,帶著無邊落葉無聲消散。雲霧繚繞間昔日的莊嚴宮殿變得死氣沉沉,殿前匍匐著一個人,恰是自己風華正茂的母親!那粉黛盛裝亦難掩其青紫臉色,後背插了支羽箭,箭桿上帶著淡淡清香,若有若無。烏黑血液緩緩溢位,然後淌落地上,蔓延成海,在海的另一頭,明昭手持銀弓,放肆在笑,笑著笑著,她的面容漸次生了變化,先是總角小兒,旋即幻作及笄少女,最後是娉婷女子,一步一華蓮,慢慢走至自己跟前,朱唇輕啟,悠悠念道:“皇姐。”
殷語默身子一顫,從噩夢中猛然驚醒。冷汗沿著額角無聲滑落,滴在手背之上,冰涼一片。右肩痠痛難當,乃毒素未除之故,好在這樣的痛早已習慣,足足三個月,終於等來了脫困的一天。舉目四望,這裡是平日住慣的艙房,所有用具都收拾得很整整齊齊,可總覺得還是少了些什麼……殷離!殷離居然不在!
不在這裡,那便是在囚室,水嶽危矣!
殷語默一急,倉促站直的身子險些重新摔倒。
海船乘風破浪,返航。
船艙之下,囚室內。
水嶽被四條粗大的鐵鏈鎖著吊了起來,除了脖子上被鋼絲軋出來的血痕之外,身上沒有其他傷痕。他完全赤/裸著,在緊繃的鐵鏈下面,什麼都無法遮掩,一覽無遺。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匪寨的大當家會迷上你。”殷離冷冷道,目光一寸一寸掃過水嶽。他的身體精瘦結實,細膩面板下肌肉線條的舒展異樣柔和,加上不輸給任何女人的俊秀容顏,確實有著傾倒眾生的資本。
咳!
莫汗乾咳一聲,不無尷尬:“公主殿下,事關儒門,我等外人亦不便插手,不如先行告退?”身後一眾軍士聞言,趕忙點頭附和,頻頻舉袖擦汗的更不在少數,彷彿被扒光的是他們一樣。然而沒人敢造次,這兒畢竟是軍營,狄刺的王在場,大洛的公主也在場,男人固有的尊嚴叫他們無地自容,莫名蒸騰的欲/望又叫他們備受煎熬,心癢難禁下的矛盾顯得異樣清晰。
殷離嘲弄似地揮了揮手,一眾人等頓時如釋重負,迫不及待地奪門而出。
“哼,男人啊。”殷離拖長了語調,不屑。然後低下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手裡的鋼刀,好一會兒過後,才沖水嶽道:“皇姐身負血蜥奇功,天底下能放倒她的毒不多,你如何知道的罩門?”如此隱秘之事,殷語默從來都三箴其口,殷離只想知道,究竟是不是殷語默自行告訴了他。
水嶽臉色鐵青,雙唇早已咬破,四肢很不自然地微微顫抖著。如此境遇如此姿態,簡直奇恥大辱!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