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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志豪摔了鞋子仍生鄒大倫的氣,他對香茗說:&ldo;咱們多少年沒這樣大笑過了。我坐在劇場,我又看戲了,我挽我的妻子,咱們大笑,笑得暢快淋漓。戲劇煥發了我們生活的慾望,戰爭結束了,和平‐‐本來我想,今天是咱們轉入和平生活的一個好徵兆。一個丑角兒,弄壞我的好心情!&rdo;香茗責備他:&ldo;你不該對人家那樣,太過火,粗暴,無情無義。&rdo;
志豪氣呼呼地說:&ldo;我無情無義?我怎麼能跟一個逃兵有情義?啊?我們之間假如沒有革命情義,沒有純潔的理想,還剩下什麼,都是沒意義的!&rdo;香茗道:&ldo;至少咱是老朋友!至少他陪著我千里吃苦去找你!至少他還曾經是咱的戰友吧?&rdo;志豪說:&ldo;我不認這半路革命的戰友。見到他,讓我想起痛苦的往事,想起了妹妹苑菁的死……&rdo;香茗道:&ldo;苑菁的犧牲,不能歸罪於大倫。&rdo;志豪瞪著妻子,道:&ldo;他,他在感情上傷害過苑菁,他完全可以救苑菁的!&rdo;香茗看著丈夫,說:&ldo;我知道你很愛你妹妹,我們都愛苑菁,對她的犧牲都很痛心,可你這樣說大倫,太偏執,不公平!&rdo;志豪冷笑道:&ldo;我偏執?我跟大倫過去多好,你最瞭解!可大倫,他褒瀆我們對他的信任,褻瀆了純潔的友情,也褻瀆了我們共同的理想和信念!&rdo;
香茗說:&ldo;是,我承認,看見熟悉的大倫,變成一個丑角兒在世人面前賣藝,我也很受震撼!可依照我們對他人品的瞭解,我想大倫總不會幹醜事的。&rdo;志豪不客氣地說:&ldo;哼,人心隔肚皮,汪精衛當年還風光過,不是照樣當了大漢奸,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他混成丑角兒,三花臉,還沒淪落?&rdo;香茗說:&ldo;他混到這一步,一定遇到了什麼不能抗拒的命運。我們總該聊聊後才能下結論吧?你何必拂袖而去!&rdo;志豪嚷道:&ldo;不拂袖而去,我還想揍他哪!一個爺們兒他越活越抽抽,唉!要我就是一頭撞死,也不能當逃兵,苟且偷生,大倫變成了一個丑角!&rdo;香茗堅定地說:&ldo;所以,我一定要搞明白,他怎麼就開始了丑角生涯的,一定有一肚子酸甜苦辣。&rdo;志豪吼道:&ldo;我不想聽,更不見他。&rdo;香茗後悔說:&ldo;咱都沒來得及留大倫地址。&rdo;
志豪豎起眉毛:&ldo;聯絡什麼?此等人士,永不來往!&rdo;香茗不理睬他,拿起一本書到一旁看,志豪也抓起一本書看。夫妻倆對峙著,誰也不招呼誰。
第二天,香茗瞞著志豪,憑藉著一張演出海報,在劇團逼仄的小屋找到鄒大倫和雪凌。大倫把那封紙張揉搓快爛了的信件交給香茗。
香茗到家,志豪就嚷道:&ldo;我不是說過,不和大倫這樣的人來往!&rdo;香茗白他一眼:&ldo;你知道什麼呀,大倫有你爹的訊息。&rdo;二人正在爭執,蘇一亭進來告知香茗,已經找到了她的女兒弈勝。一時,志豪夫妻悲喜交加。三人正說話間,夏天庚急匆匆進來,道;&ldo;我證實鄒大倫他活著!不僅活著,而且還成了&l;活軸子&r;名醜,每個月掙的銀子不老少。有頭有臉,我親眼看見他在戲園前頭晃悠,神氣得很!&rdo;蘇一亭取笑說:&ldo;你也成戲迷了,老夏?&rdo;夏天庚道:&ldo;我說正經的。鄒大倫是逃兵呀,我的老夥計,這不是小問題,是原則問題!當地政府不明白,咱們可是明白人。我打算檢舉這個人!一個人不缺胳膊不缺腿,悄沒聲兒在革命軍隊消失了,你說,要不是意志不堅,貪生怕死當逃兵,還是個啥?&rdo;蘇一亭不置信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