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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把焦點對準瞭解放軍，正要表態的香茗見有人來報信給關老爺子，說不好啦，為割斷三江口疫區，封鎖屯子，挖斷公路，切斷鐵路，點火燒房子啦！會場頓時炸了鍋似的亂嚷：&ldo;學當年日本關東軍啦？！&rdo;金三針連連搖頭嘆氣：&ldo;這是祖上多少年的老法子，沒法子，這瘟病沒得治。&rdo;禿老頭氣急敗壞罵道：&ldo;扯淡！平時你個金三針就是吹牛，&l;三針紮好，起死回生&r;，這生死關頭你又說沒得治，瞎咧咧！&rdo;金三針說：&ldo;我不咧咧，瘟我扎不好，神仙也沒得治。有啥妙計，你說呀，你又沒啥主意。&rdo;關老爺子摔了茶杯，氣得拍桌子大罵：&ldo;沒人性！王八犢子！這哪裡是救人呀，本來是天災，再加上人禍，作孽！&rdo;金三針看著香茗質問：&ldo;解放軍怎麼不來救人哪？&rdo;禿頭急問道：&ldo;還救人？跑還來不及，柏隊長你們工作隊，是不是要撤走呀？&rdo;柏香茗起身對大家說：&ldo;各位鄉親，我們共產黨的軍隊是人民的軍隊，對於三江口鎮的疫情，上級領導很快就會作出救災部署！解放軍是為瞭解放老百姓的，如果咱也照關東軍那麼幹，怎麼贏得當地群眾的支援？本來我們已經接到命令，可以撤走，但是，我會請示上級，堅持留下，一定盡力幫助災區老百姓！&rdo;會場頓時安靜下來。就這樣，香茗帶領衛生隊留在三江口孤軍作戰。

5

這日北風颳得正緊，香茗在村子查崗哨，要求哨兵嚴格把守，不準隨便進出。美真子跑來報告：&ldo;隊長，咱們隊陸續有被感染的，警衛員小何發燒了！他把自己鎖在馬棚裡！&rdo;

小何不聲不響地將自己隔離在一個廢棄的馬廄裡。老張隔大門喊叫：&ldo;開門！小何，你水也不喝，那怎麼行？&rdo;他剛進門，小何就拿石頭、幹馬糞，狠命地往老張身上扔，他邊扔邊喊：&ldo;滾蛋！離我遠點！我是病人。&rdo;老張邊躲邊說：&ldo;小何你再鬧，我就真的生氣不理你了。你讓我給你端一碗開水吧？&rdo;說著說著，他便哭了。小何停住了手，也哽咽道：&ldo;老張，你答應我兩件事，我就不扔石頭了。&rdo;老張說：&ldo;說吧，我答應你！&rdo;小何緊叮一句：&ldo;什麼都答應？&rdo;老張堅決地說：&ldo;我保證。&rdo;小何道：&ldo;你保證不能讓首長和小進軍得病，好好照顧他們。&rdo;老張問：&ldo;第二條啥呀？&rdo;小何說：&ldo;我死了以後你親手焚化我，行不行？&rdo;小何近期跟著醫生剛剛學到了防疫新知識、新名詞：焚化。小何認真地說：&ldo;焚化就是燒死，我不想說燒死！&rdo;小何說完之後，就把馬廄死命鎖住。老張蹲在地上號啕大哭。

等香茗趕到，幾人撬開馬棚時，大家都驚呆了：小何死了。小夥子生怕自己死的樣子難看，他在最後時刻，衣著整齊，用麻繩子把自己的腿腳捆得直挺挺，兩手緊緊抓住兩塊石頭。在他的身旁，放著兩個泥巴人，那是他親手捏出來的，泥巴人挺著肚子，仰頭看天，小機機也是朝天翹著，可愛而生動，顯然這是留給小進軍的玩具。香茗哭著說：&ldo;小何，你只有17歲，你自己還是個孩子啊……&rdo;

沒幾天，小進軍就病了，發燒。柏香茗慌了，革命多年了，在她嘴裡，從來沒說出過一個怕字。摟著兒子，她瑟瑟發抖，她第一次對美真子說：&ldo;我真的怕呀！&rdo;美真子抓著她的手，柔軟溫暖的小手撫摸著她那粗糲的手掌，讓人頓生暖意。她生平第一次這麼沒主意，這麼盼望丈夫的臂膀。美真子多次給孩子測體溫，觀察他的眼睛和口腔。香茗絕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