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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伯英剛回到辦公室,測試就見了效果,蔣鼎文的副官跑下來通知,蔣主任給他打電話一直不通,派自己下來叫他上去說話。武伯英跟著副官上樓,走在樓梯上突然悲哀襲來,蔣寶珍果然給叔父及時透露。除了這實在想不出緊急召見的原因,吸取上次教訓,他沒向葛壽芝報告新線索,也沒對手下們談起過,除了師應山知道侯文選牽扯其中,單單只說給了她。看來就是蔣鼎文插的軟釘子,但是她對自己的感情,有幾成真幾成假,捉摸不定。他不願相信裡面摻了假,但事實證明就是有假。
回黃樓的路上,武伯英對新在腦中形成的主線越來越不自信,越來越混亂。宣俠父失蹤案,蔣介石大動肝火,看來不是他下令所為,不然完全可以用一貫強硬的手段,對付共產黨。看來也不是戴笠操縱,不然滿可以默默承受罵名,不再追究誰是誰非。也不是徐恩曾,就算嫁禍又怎麼了,一直就是爾虞我詐爭鬥不休。從葛壽芝這裡就出了問題,他力薦自己查案,並不辭辛苦到西安,應該也是不知實情。但自己將何金玉的情況報告他後,何金玉立刻就遭了洪富娃毒手,再將洪富娃情況匯報,洪富娃就被劉天章包圍打死。到底他是希望自己查清還是查不清,沒有答案,非常反常。如今唯一能解釋的就是,他原本主持要查個水落石出,在總裁面前討好,突然發現觸動的關係太多,只好幫著遮掩。想他騎虎難下,所以武伯英計劃,把侯文選暴露出來的線索暫不匯報。蔣鼎文也有大問題,就算他是宣案主使也不必緊張,作為封疆大吏完全有權處置,而且地位不會動搖,就算名譽受損也不甚打緊,畢竟總裁信任有加。就算他只是在保護徐亦覺和劉天章,但根本不值得花這麼大氣力,也落不了大好,大不了問罪換人就是。至於徐亦覺和劉天章,問題多如牛毛,突然有種感覺,各種線索正在慢慢擰成一股麻繩,原本不合的人都被擰在了一起,原本沒有利害關係的人也被捲了進來。有些能抗壓不能抗拉,有些能抗拉不能抗壓,擰在一起既抗壓又抗拉,讓案子愈發不好查辦。
蔣鼎文獨獨等他,在沙發上乾坐著,見進來就示意副官出去,然後起身坐回辦公桌。&ldo;宣案你還有興趣繼續辦下去嗎?&rdo;
武伯英揣摩背後的意思,思索著坐下來,沒有回答。
蔣鼎文是西安集權的一把手,問進展也屬正常,逼視著他直到把目光引過來。&ldo;給我講講。&rdo;
武伯英點了一下頭,只據表面之實報告,不說新線索,只談舊問題。&ldo;洪老五一死,線索全斷,要想有所進展,只能等待新的線索。去找新線索不可能了,撞磕太大,決定不找了。如果葛壽芝追問,只好糊弄過去,就說洪老五搶劫殺人。&rdo;
蔣鼎文知道他所謂的撞磕,毫不忌諱道:&ldo;是呀,無趣的事,就不要繼續了。我也知道,宣俠父失蹤的水很深。你調查徐亦覺和劉天章,只能得罪人,調查不出來結果。要說本來就沒個結果,現在武漢激戰正酣,總裁早都顧不上了。只是共產黨交涉催促,才撥動了撥動,事情過去了,也就淡忘了。非要有個結果的話,就算作是我們暗殺,也未嘗不可。共黨在報紙上發點文章,譴責一下,沒什麼大不了,只要不算到具體人頭上,也就行了。你看你一開始,氣勢洶洶,好像我們都是作奸犯科的人。實際真正的壞人,透過調查你也明白了,就是他宣俠父。暗殺一兩個這樣的人,有什麼打緊。&rdo;
武伯英略微思考,點頭認可。
蔣鼎文又道:&ldo;你不用顧慮葛壽芝,我上午給他打了電話,也同意我的看法。他已經到了重慶,說要調你去局裡工作,我替你擋了。我說我看中了你,要留在身邊,他也同意。去總部不見得好,能人太多,反倒顯不出,你又沒靠山。你要認葛壽芝是靠山就錯了,他自己連靠山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