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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以整暇,非常有耐心地在引導,想聽她接下來會怎麼說。
時鹿知道面前坐著的人是林擇深,這個男人絕對會對自己好,腦海里早就將他當成了可以毫無保留信賴的人。
時鹿僅僅是停頓了一秒鐘,一秒鐘後她毫無保留:「因為她們總是會圍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說悄悄話,總是會把國旗的尾端留給我,上邊有鋒利的不鏽鋼孔洞,抓住旗桿頭部的人,從來都不在意末端人是否會很不方便——」
時鹿說了好長的一段話,說完深呼吸了一口,定定看著面前坐著的男人,很是不解道:「可我以前,從來不覺得這樣委屈,為什麼,你一出現,我就覺得好難受,難受到,我本可以忍受很多東西,可一看見你,我就覺的什麼都要說。」
她組織不清楚語言,說的顛三倒四。但是大致的意思,林擇深能懂。
不僅能懂,而且能千倍百倍的懂。
林擇深心滿意足地將時鹿拉進懷裡,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不難受,哥哥抱抱。」
時鹿也難得主動的攬上他的後背,臉埋在他的頸窩,聲音悶悶的:「我只相信你,林琛。所以,你一定不要騙我。」
「我們都是孤零零的,我不喜歡那些有錢人,我厭棄他們,他們總是喜歡用權勢來霸佔別人細小的快樂。」
林擇深聽見她叫林琛,身體短暫的僵硬,抿唇良久,他問:「那哥哥以後要是發達了,你怎麼辦?」
時鹿沉默一瞬,一瞬過後:「那我就躲起來,躲得遠遠的。」
「這麼狠啊,你不覺得自己壞麼?」
「可是,不同等地位的人在一塊,總歸是要受到懲罰的。」時鹿目光炯炯,口氣篤定。
「要是我,也能變得優秀」這句話沒能說得完,時鹿兀的頓住,眼底染上不信。
這種想法,曾經麻痺她的心很久,也正是因為之前有這樣的想法,她才有勇氣能繼續出現在秦放的面前。
可事實證明,確實不能如此,這是一道不可逆的逆命題。
林擇深心裡罵了一聲淦,他還是不能想明白,這丫頭為什麼這麼的愛貧嫌富,跟正常人的思維怎麼就這麼不同呢。
「其實」他還是說不出口,騙了她這麼久,其實她連他真正叫什麼都不知道。
每天心裡叫的,都是他那便宜大表弟的名字。
時鹿問他其實什麼。
林擇深抹了一把臉:「沒什麼。」
這時候的林擇深,太過於自信。尚且不明白那句『躲得遠遠的』究竟蘊含著怎麼樣的執拗,時鹿的自卑其實是刻在骨子裡的。
脫去這層無家可歸孤兒的皮,男人不論是背景樣貌,還是那顆令時鹿自慚形穢的朗朗真心,都足以讓她的世界觀崩塌。
她以為自己跟男人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離了誰都不能行。
可事實,她那點微不足道的善心,在男人眼裡真就渺茫到塵埃裡。
「早點休息,明天哥哥送你去上學。」林擇深一改口吻,從椅子上站起來。
見時鹿小可憐的模樣:「還擔心新爸爸呢?」
時鹿眼睛一直在他身上,她毫無猶豫的點頭。
林擇深卻一下子拉過她的胳膊,將她朝臥室領:「擔心歸擔心,可你該睡覺了。」
「表現的好,哥哥提前就帶你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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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的秦放,掛了那通電話後,發了迄今為止最大的一次火。
家裡的保姆給他送晚餐,被一地的碎玻璃給嚇壞了。
那原原本本放在書櫃上的青花瓷瓶,在地面摔得粉碎。
少年的右手正在淌血,他彷彿渾然不覺,站在書房的落地窗邊,慘盯著外面濃稠的夜色,眼神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