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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狠不下這個心。
他其實比時鹿還要膽小。
這不是什麼通往地獄的路,這是朝聖的天梯。
要是往後歲月裡只剩下恨意還有唾棄, 林擇深情願一直騙她, 哪怕一直騙她也不希望她一輩子活在陰鬱裡。
一直。
間月柔急匆匆去叫醫生,回到病房時, 江騁已經離開了。
椅子還橫在病床前,但是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少年一直以來都像這樣,習慣將興奮戰慄感凌駕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並且以此為趣,樂此不疲。
間月柔無暇去顧及這個乖張的繼子, 醫生檢查後說江啟鳴沒事,不是過了麻藥點, 疼的。
她恩謝著送走醫護員, 在病房外走廊來來回回糾結半晌,最終還是選擇聯絡了趙聞峰, 可間月柔怎麼都沒想到,半個月前還在辦公室勸說自己不要讓時鹿轉學的班主任,居然已經離職數日了。
話題一下子變得尷尬,間月柔沒辦法, 只能轉著彎同他要了負責學生學籍的領導聯絡方式。
一來二去,這活兒還是落到了徐副校長的肩頭。
公寓裡的氣氛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不太對勁。
天色將暗,樓下流浪狗的低沉叫喚代替了一直以來的尖細貓吟。
綠化區樹葉沙沙作祟,今晚照舊是陰天,烏雲遮蔽了彎月,同樣也遮蔽了本就不甚多的城市星空。
這不是林擇深第一次坦白對於時鹿真真切切的歡喜之情,但他又不想將這份情感表露的太過。
畢竟她年紀還太小。
時鹿的唇瓣較之以往的穠艷有些脫色,面對男人一連串的話,並且那甚至可以稱得上是表白的話語,似乎到嘴邊一股腦的東西都顯得有些乏善可陳。
她能想到的最有效的回應,就是上去握住他的手。
然後不停的搖頭。
「我決不會忘記你。」
許是少女的表情太過於認真篤定,亦或是林擇深心軟了,雖然面色悲慼,但還是彎了彎唇。
「是嗎。」
時鹿:「是。」
說完沒過多久,時鹿又低下音量,腳尖在地面點了點,囁嚅著:「那你以後別再提秦放了好不好?他是無辜的啊,這一切其實都跟他」
其實都跟他是無關的。
林擇深原本還稱得上是強顏歡笑的面色,直接因為這一句毀氛圍的話而直接碎裂一地。
時鹿的話還沒說完,他便開始不再接著露出剛才那樣稱得上是和煦的神色,而是不再看向她,默默用力將自己的手從她交疊的雙手手心中抽出來。
時鹿慌了,抬頭想要捕捉他的臉時,林擇深已經轉過身去了。
那一點一點的,細碎的溫度,在她掌心抽離。
時鹿有些愣住,並且明顯覺得他很不開心。
沒錯。
不開心。
可是為什麼。
明明剛才還好好的。
時鹿慌忙抓住他的袖子:「你不開心嗎?可是,為什麼?」
又生怕他會直接朝門口離開,立馬:「你答應哄我睡覺的。」
潛在含義:你不能就這樣離開。
語氣執拗。
林擇深背對著她,想想還是算了,不跟她計較,強忍住心頭的妒意,然後轉過身,哄道:「哥哥只是有些累了,你洗漱完了就趕緊睡覺吧,明天我還有事呢。」說完頓了頓——
「當然,我會等你睡著了再走。」
時鹿聽完,懸著的心這才安定下來。
她乖乖走向屋裡。
林擇深看著她的背影,一時間分不清是自己過於執著於那一點點虛偽的人設,還是就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