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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日本參謀部在中國各地駐在的武官,是非常活動的。在民國五年以後,在南京各地的武官,更加活動。而外務省所轄的領事官,除了管理僑民之外,對於本地方的政治上,沒有什麼關係,他們也不大和軍政界幹部的人們來往,所以取得情報的能力,陸海軍人較之領事官為大。自從國民黨改組而後,國民黨的中央,對於日本取一個不理睬的態度。而各地的民眾,是絕對排日。兩三年當中,在南方各地的駐在武官,和當地的軍政領袖,幾乎失了關係。此時黨的組織,漸加嚴密,從前兩院的政客們,除了真是做革命黨的而外,也不能東奔西跑,日本人取得情報而操縱的線索,因此更少了一個大部分。因此參謀本部對於中國問題,足以時時處處,勝過外務省的能力少起來了。這是前內閣的對華方針居然可以自己決定,而外務省居然可以不受參謀本部指揮的一個大原因。
本來,日本人的對華觀念和日本政府的對華方針,可以說無論什麼人,大體都差不多。維持在滿洲的特權,和在直魯及三特區福建等的特殊地位,維持日本在中國的最優發言權支配權,尤其是經濟的支配權。這幾種根本政策,現在在政治上的人物,誰也沒有兩樣。當然外務省系的人和參謀本部系的人,決沒有根本上的不同。然而因為對於世界關係的認識兩樣,所取的手段和所持的態度,就有很大的不同。尤其近年來我們覺察到日本對華的態度,有一個轉換。從前屬於外交系的人,在國際關係上,幾乎沒有一個不是崇拜英國,事事聽英國的話。關於中國的方針,儘管遇事主張日本的特殊利益、特殊權力,而遇事都仰英國的鼻息,尤其是加藤高明統率外部和總理內閣的時代,這一個趨向,是很真切而極端。本來加藤是替桂公爵辦事的一個人,然而他只懂得桂太郎親英,不懂得桂太郎排英。桂太郎死後,他領袖憲政黨十年,這十年的當中,他把桂太郎早認為已經任務終了的日英同盟,仍舊奉為天經地義。直到歐戰既終,日本以歐戰當中積極、消極對於英國那樣的幫忙,到底不能得到英國的感謝。滿期的英日同盟,日本政府和民間,還想要勉強運動保持,然而被英國半文不值的丟了。自此以後,外交系的人,對於英國,才漸漸不像從前那樣恭順。在一方面,這幾年來,中國極度的排日熱,一轉而為排英熱,同時不能有兩物生存於同一個空間,積極排英,當然便把日本問題冷淡了下去。外交系的人,他們很留意中國人心的趨向,看到這一個情形,很瞭解這是挽回中國民間排日風潮的機會,絕不願意再跟英國走,不惟得不到利益,反替英國人負責。在陸海軍系的人,尤其是陸軍系的人,他們對於中國一切的方針,向來是抱定一個進取的國防計劃,所謂&ldo;蠍形的政策&rdo;,一切方法都從這裡面打算出來。他們向來不問國際情形如何,便一意孤行,也要遂行他的策略,所以倒不像外交系的人那樣奉英國若神明。而在近兩三年來陸軍參謀部內的日英協調論非常濃厚起來了。他們認為中國的革命運動發展,是絕不利於日本,而在南方中國,日本又沒有獨行其意的勢力基礎。為壓伏中國革命運動計,他們便想取一個&ldo;北日南英中協調&rdo;的政策,就是對於南部中國,英國獨立處理之。北部中國,日本獨立處理之。而對於中部,則日英兩國以協調的精神取協調的形式。在今年英國出兵上海的時候,陸軍方面極力主張出兵,前內閣則不願意如此。及南京問題發生,出兵論更盛,而外務省方面,還是取鄭重態度。後來內閣一交替,山東出兵的事便實現了。山東出兵的意義,在日本人方面,他們說是僅為保護日本僑民。而其實際是因為革命軍佔領了江蘇,更向北進展,他們所最愛的孫傳芳的勢力,差不多已經消滅乾淨,張宗昌又是絕無戰鬥能力而且天怒人怨的東西。倘若革命軍一氣呵成地北攻,山東的底定,是很不難的。於是以維持&ldo;蠍形政策&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