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頁(第1/2 頁)
戴先生一起下小館子,像那種輕鬆的情景可就不大一樣了。
晚飯吃過,戴先生偕同方炳西兄坐三輪車他往,囑咐魯翹和我回去等他。我打發司機先
回去,然後和魯翹二人也叫了兩輛三輪車,打算兜兜風,看看街景。那個時代河內的三輪車,
看見人家坐,非常有趣,自己坐上去,又有點怕兮兮;那是前坐後推式的「孔明車」,只有
單人的,所以才每人一輛。乘客坐在前面,蹬三輪車的在後面手推腳踏,因為輕便,跑起來
飛快,乘客坐在上面,就好象一隻蝦米彎曲在畚箕裡,而前方又一無遮攔,倘如遇有碰撞,
首當其衝第一個倒黴的將是乘客無疑。想想看,坐在上面,除了風光,也會心慌。
魯翹和我兜了兩圈,迷了路,又和蹬三輪車的言語不通,東指西劃,越弄越胡塗,又兼
天色已暗,更分不出東西南北來了。如果像這樣做偵察工作,那可真是一樁大笑話。我們好
容易才找到了中國總領事館,問明瞭該走的方向,這才回到了我們的住處。
戴先生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夜靜更深了,當他即將離去前的數小時,這才集合方炳西我
等三人在樓下客廳裡,開始把此行的任務交賦給我們。只限於行蹤監視與活動偵察
戴先生為了說明此行的任務,他首先提示了汪兆銘(精衛)背離重慶的經過概略,並特
地尋出一份二十七年十二月二十九日、汪某指使林柏生等在香港所發表的那一通「艷電」的
剪報,給我們幾個人看。惟獨對於汪某在離渝出走之前,就與日本方面有所勾結的情形,卻
絕口不談。
說起來也很難令人置信,在此以前,不知道方、王他們二人對汪精衛這件事瞭解多少,
單以我個人來說,頂多在耳朵旁邊刮到一點點,根本上就沒有加以特別的注意。這倒是很簡
單,基本上自己已經有了許多做不完的工作,實在無暇旁顧;其次是我們在淪陷區,距離太
遠了,有些訊息也夠不到;還有,那就是像我這般職位的工作者,如果說在問題沒有明朗之
前,關心國事到那麼高的層次,也是不經之談。如今事到臨頭,關係重大,又豈能再掉以輕
心。況且多日以來,一直盼望著開啟這個悶葫蘆,現在當然要全神貫注的傾聽戴先生繼續說
下去。
戴先生這才點出主題說:「我們這一次到河內來,就是為了這件事!目前,汪某仍在不
斷的與日本方面保持接觸中。最近這兩天,我雖然和此地的幾個關係人碰過面,也多少了解
到一些實際情況,可是總覺得還不夠充分。希望大家共同努力,務求發揮我們的工作效能,
以不負上峰對我們的期待。」
戴先生說到這裡,又沉默下來,特意的注視了我一下,才開口說:「這是一次非常難得
的機會,不但要好好的掌握「也應該做出表現,否則,我們將死無葬身之地!」
我懂,這是說給我聽的。當然也是說給大家聽的。話裡,含有責備和告誡的意味,指的
是我在平津工作的不力;最少也對我的工作成績不大滿意。另外,他要在交賦任務之前,為
利便工作的進行,而在無形之中加重我們的責任感,同時也有意暗示在座的同志能同心協力,
服從指揮。
戴先生接著說:「希望大家能體認到這件事的特殊性和嚴重性,這不是一件普普通通的
工作,假如我們處置失當,將會惹出麻煩,甚至產生反效果;你們可要特別小心謹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