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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大臣方才拍拍屁股起來,對著唐翎行完禮,相攜出了宮。
閻渡川動作慢些,眾人都散了,他才施施然要往回走。唐翎從後頭叫住了他:「閻大人。」
他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公主是在叫我?」
唐翎笑了笑,走到他的面前,輕聲道:「閻家之勢如今越來越厲害了。父皇今日剛降怒於大人,瞬間便有了小半的肱骨之臣為大人求情,生怕大人出了什麼岔子。」
閻渡川笑了笑,雙手拱起,行了個禮:「大概是我對皇上之心日月可鑑,於是朝臣們看了,不過體恤下官而已。」
唐翎嘴角噙著笑,眼神中卻是不喜:「父皇做皇上,或許太良善了些。可大人做臣子的,也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今日這架勢,不知道的,本宮還以為是要以眾臣相脅呢。」
閻渡川垂下頭:「哪敢。」
唐翎嗤笑一聲:「天下大勢,浩浩湯湯。這大勢我不清楚,想來大人是清楚的。可無論如何,父皇終歸是皇上,無論是誰要做什麼,還要掂量幾分,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莫要上來就這麼大的陣仗,太欺負人了。」她說到最後似是戲謔,似是認真。
唐翎心中本來對永憲帝感情不深,可終究是原身的父親。今天看這些大臣一個個為了閻渡川不依不饒卻無人寬慰永憲帝幾句,心中有些說不上來的滋味。
閻渡川看著唐翎道:「公主總是這樣,無論對誰,不問緣由,總是最護短的那個。」他莫名笑了起來。
唐翎皺著眉頭看他,覺得這人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彷佛雞同鴨講的說了他半天,結果換來人家一個笑。就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叫人不對得很。
她甩了甩衣袖,覺得實在沒有什麼再同他講下去的必要。
回到惠承宮的時候,她一眼就瞧見宮門前站著一個小小的身影,貼著牆站的,不知站了多久,頭耷拉著,身上穿著孝服,一副沒有精神的模樣。
她走過去,喚了一聲:「雲昭。」
聽見她的聲音,雲昭一個激靈,慌忙離開牆面,站得筆直了起來:「景陽皇姐。」
「怎麼站在這裡,不進去?」
雲昭這孩子神色看起來很不好,加上穿了一身白,更稱得無力。說話也是嗡嗡的:「我就是專程在這裡等皇姐的。昨日晚上來了一趟,皇姐不在。於是我今日一早便等在這裡了。」
雲昭不過十歲出頭,說話間早已沒了稚氣,儘是老氣橫秋的模樣。可若是像平日裡那樣老成也就罷了,今日瞧著格外陰沉,哪裡是十歲的孩子。
唐翎看了眼周圍道:「怎麼沒有個侍從陪你過來?就你一人?這合德宮裡的規矩呢,哪能叫你一人在這宮裡亂跑,多危險。」
雲昭抬眼看著他,一雙眼睛很是冷漠:「母妃走後,合德宮早就亂了套了,哪來的規矩。」
唐翎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只對著這孩子道:「到裡頭坐去吧。」
雲昭搖頭:「不要,就在這裡說。」
秋歲在一旁出言勸道:「小王爺,就在這裡站著多奇怪啊。讓別人瞧了要笑話的。奴婢瞧著你臉色也不是很好,進屋喝喝茶吃些點心不好麼?」
雲昭沉默了片刻,忽而道:「景陽皇姐這裡的茶和點心我都不敢用。若不小心同母妃一樣去了怎麼辦?」他聲音乾澀,聽著讓人背後生涼意。
唐翎愣住,隨即而來的是胸口間的酸澀。面對這樣小的一個孩子直面而來的恨意,她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辦。她訕訕道:「又是哪個宮人同你嚼舌根的,這宮裡一個個的膽子都是野了,他們隨意揣測說的你也信?」
「皇姐同母妃關係不好人盡皆知,還須得誰嚼舌根麼?閻大人查案怎麼偏偏審到了公主身上,這也是別人亂嚼舌根的麼?昨日審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