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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好,」臨昭的聲音裡帶了哭腔:「總之我不信,皇姐從小待我那樣好,怎麼會不是姐姐。你要說她騙人,你要證明自己是父皇的親女兒,你要叫人將她帶下去不要在這裡危言聳聽,皇姐……皇姐不能什麼也不做。」
唐翎看著他這幅模樣嘆了口氣,心道果然是沒經過什麼風浪的孩子。她走上前,那碗中相融的兩滴血猶在。唐翎動作頓了頓,陸則仕扶著永憲帝走到她身邊,她看了眼永憲帝,亦從這位昏庸了半輩子的帝王眼中看出了些掙扎來。她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給這場鬧劇畫上一個無法動搖的句號。
唐翎拿起旁邊的醫針,往自己的指尖扎了一下,血滴落入碗中,帶出了水面一點清波,那清波把血滴往永憲帝和梁迢的血旁送過去,可血滴搖搖曳曳周旋了一番,終究還是沒有同它們相融。
唐翎輕輕吸了一口氣,眼眶紅了起來,她偏頭看向永憲帝,嘴唇微微顫抖:「父皇,原來信中所言俱是真。梁迢她……原沒有說謊。」她悽然地笑了下:「真正的謊言,是景陽,是景陽這個人。」
她似是渾身失去的力氣,只用一隻手撐著桌面來支撐自己站住不倒下。屋子中眾人都安靜了下來,連外屋的臣子聽見裡頭的動靜也是大氣不敢出。
梁迢還是跪在地上的,永憲帝沉默了半晌,對著她道:「你先起來吧。」她這才站了起來。
唐翎發現梁迢目光遊移,想要抬起頭但似乎又不敢同別人對視,不敢同自己看、不敢同臨昭看、不敢同永憲帝看……這屋子裡的侍官、大臣……她亦都有些怯懦去瞧,好似是自己犯了什麼錯一般。梁迢不該是這樣,這事情中她是最無辜也是最悽慘的,可如今卻彷佛是她的錯。
這屋子裡的人也都瞧得出來永憲帝待唐翎的感情,這十幾年可是真真實實地將她當女兒疼的,一時間得知真相又如何能放得下多年的父女感情,再加上景陽公主餘威猶在,因而也無人敢幫梁迢說上一句話。
永憲帝踱步許久,才走到梁迢身邊道:「你受苦了,孩子。」
梁迢抬起頭看他,好似這憋了許久才憋出來的話讓她有了些站穩的力量。永憲帝看著她,愈看愈發現面前這孩子確實同先皇后長得像,他嘆了口氣:「朕會儘快恢復你的公主身份。你……不必擔憂。至於景陽,」他轉身看著閻相及其他幾個股肱之臣:「景陽自出生起便養在我膝下,同臨昭也是姐弟情深。朕一直將她看作親生女兒,此番事情,她實屬無辜。封號爵位皆不動,仍舊以朕的女兒、臨昭的皇姐之身居於宮中。眾卿覺得如何?」
這屋中氣氛凝滯,永憲帝剛吐了血醒來又碰到這樣的事情,臉色從未有過這樣的難看。有大臣雖覺得不妥,卻也識趣,知道不該在這時候提出來。
閻相帶頭道:「皇上此舉並無不妥,恰體現了皇上的寬仁大度愛民如子。」
「我覺得不妥。」唐翎看著梁迢沉默的面龐,突然開口,惹得永憲帝回頭瞧她:「景陽謝父皇抬愛,可皇室血脈終究不能因景陽一人而有所動盪。父皇能讓我繼續做父皇的女兒、臨昭的皇姐,仍舊擔著『景陽』二字,我萬分感激。可爵位、宮殿、手中封地產業……這些,務必要還給……真正的公主。父皇仁愛,不忍奪走景陽這些。」她勉強笑了笑:「可我心中該有分寸。」
「還請父皇著手將相關事務都交由……公主,公主若有不通的,我這段時日亦會教她。至於我……熙淳宮空置多年,請父皇準我入住熙淳宮,至此以後,再不參與宮中諸事。只願一心一意陪著父皇以盡孝道。」
臨昭眼睛通紅看著她:「……皇姐何至於做到如此地步……」
唐翎並不看他,只跪著對永憲帝叩首:「請父皇為大雍皇室百年基業考慮,父皇仁愛,可終有界限不能破。景陽也絕不能允許這界限是為我而破,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