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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遷都遼陽（下）

遼陽城遊擊去首山村分地時，對總冤憐說：&ldo;以後不許要飯，自己種地。&rdo;總冤憐坐在地上，指著遊擊，滿嘴道理：&ldo;俺不種地。俺是大明的人家，俺爺爺輩裡，中過舉人，出過縣太老爺，俺怎麼能給你們種地？&rdo;遼陽城的遊擊不搭理他，分完地就走了。

首山村不要地的，還有三個人，不要的理由是：不會種。他們是手藝人，三個人都是皮匠，幹皮子的活特別拿手，熟皮子，做皮袍子，或者用生牛皮縫製甲冑，都行，就是沒有種過地。

遊擊把拒絕受田的三個臭皮匠和一個懶蛋，一齊上報給大汗，請求重罰，以警示他人。努爾哈赤命護衛將三個手藝人，帶進遼陽城，叫他們制一副生牛皮甲冑。三人驚恐地來到城裡，到作坊裡幹活，沒用兩天的功夫，皮甲就做好了，努爾哈赤親自試穿，梆梆硬頭盔，帶在頭上既實成又輕飄；梆梆硬的甲冑，穿在身上，手腳靈活，一點也不版人，如果再掛上鐵甲葉子，就是一副刀槍不入的上等盔甲。

大汗特別高興，賞賜三人銀子布匹，又給房屋牛馬，讓他們住在城裡。努爾哈赤對身邊的護衛恆緯說：&ldo;有人以為東珠金銀是寶貝，那是啥寶貝？天冷能穿嗎？餓了能吃嗎？收養國中賢能的人，理解一般人不懂的事情，製出別人制不出的東西，他們才是真正的寶。以後要善待皮匠、鐵匠、木匠、草匠，所有工匠，都厚養。&rdo;恆緯答應，叫人記下大汗的話。

遷都後，遼陽城人口增多，莊稼還沒有收穫時，糧食明顯不夠用，努爾哈赤增派人手，調運繳獲的糧谷，又清查民間儲存的糧食，令戶民申報數量，禁止私自買賣，然後建立糧證，按人口數，定量供應。一次，大汗賞賜戶爾漢布匹糧食人參鹿茸等財物，因為戶爾漢病重，沒有自己領取，當值的莽古爾泰就差人去送，送東西的有四個人，是濟爾哈朗，寨桑古，嶽託及碩託四個貝勒。

半路上，寨桑古見賞賜的東西很多，就起了小心眼，與另外三個人合計，偷著留一點，其他三人覺得東西多，戶爾漢又在病著，就同意了。於是，四個貝勒均分了其中的兩鬥米，一人再拿走一匹細布。拿出這些，送去的財物並不顯得少，戶爾漢的家人都收下了。

四人心裡暗自高興，回莽古爾泰府復命。莽古爾泰見四人，臉上暗含喜色，眼神飄忽不定，感覺不對頭，就打發走他們，又叫侍衛去一趟戶爾漢家，問東西送到沒有。不多功夫，侍衛回報，東西送到了，又報了各項財物的數目。莽古爾泰一聽，送是送了，數目差了一點，不用問，是被四個人私自分了。

莽古爾泰有些為難，私分大汗賞賜給大臣的財物，等同偷竊，是有罪當罰，可是偷的也不是很多，又因為四個人都是大汗的侄子孫子，濟爾哈朗還是八大和碩貝勒之一，一等的親貴，怎麼處置，難以定奪，沒有頭緒，莽古爾泰一想，直接上報大汗得了。

努爾哈赤聞聽四個貝勒這麼沒出息，十分生氣，命護衛在經略府的門口，用四根細長的杆子，首尾相連，在地面上做成一個&ldo;口&rdo;字形的方框，四角各用一尺長的短木棍支起，像一個牛圈似的，傳來四個貝勒，給他們都套上女人的旗袍，推進&ldo;牛圈&rdo;裡監禁示眾。

傍晚，努爾哈赤帶著貝勒大臣們，來到門口，怒斥四人，向濟爾哈朗、嶽託的頭上吐唾沫，狠罵他們：&ldo;你們還算是人不？出獵行兵的事不上心，在家不修理弓箭刀槍，就知道穿新鮮的衣裳去吃席，像個女人似的，現在學手粘了，你們就當女人得了。&rdo;然後傳令護衛，監禁四人三天三夜。

1621年秋末，蒙古喀爾喀部，差人送給大金一萬頭牛馬，又送來介賽的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到大金做人質，請求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