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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以桉拿著那份協議，眼淚撲簌簌地流了下來。

如果可以，她不想要這一切。

但在此刻，她卻比任何時候都需要這樣一個機會。

林以桉小小的蔥白的雙手，捂住了無助的面龐，埋頭在桌前小聲抽泣。

良久，她拿起餐巾拭了拭眼淚，將那份協議放入包中。

她又想起周楚紅那天說——等你到了三十歲還一事無成，不要後悔自己年輕時錯過了這個機會。

想到這裡，她心腸便硬了一些。

這世界太險惡。

險惡到有時，你就真的只有選擇跪著生和站著死的權力。

險惡到有時，你不去刺傷他人，就只能刺傷自己。

而從今天開始，她選擇更愛自己一點。

第28章

幾日後，林以桉意外地接到《九州大帝》第二次的試戲邀請，周楚紅便帶林以桉一同趕往試戲地點。

這一次，導演沒叫她扮上，也沒甩給她一段臺詞叫她演，而是詢問了一番她對蘇雪兒角色的理解。

說到蘇雪兒的最後一場戲——

一場盛大的宮宴，蘇雪兒在臺上舞劍助興，王與大臣坐在高堂之上，蘇雪兒舞著舞著，便拿起劍刺向王。

只是一瞬猶豫，讓她錯過了良機，最終被王拿下。

李導問，她如何理解這一場戲。

這段時間，林以桉學校沒課，也沒戲拍，忽然間多出了許多空閒。

她便反覆去讀《九州大帝》原著，還給蘇雪兒寫了滿滿一本的人物小傳，分析她的性格與心理。

導演問的那個情節，不僅是蘇雪兒人物命運的最高。潮，更是整部劇的高。潮，在李導問她之前，林以桉自己就揣摩了許久。

她知道自己的理解有些劍走偏鋒，但她還是如實說了。

她說——蘇雪兒拿劍刺向王時的猶豫，並非在當下那一瞬間產生，蘇雪兒終究殺不掉王，因為她已經對王產生感情。

她終究是一個情種。

她也對生毫無渴望，是個終其一生求死而不得的人。

赴宴之前，她或許已經明白自己會死於這一夜，死於王之手。

所以，與其說她是奔赴一場刺殺，倒不如說，她是奔赴了一場自己親手安排好的盛大的死亡。

死於王之手，她也死而無憾。

一個開放式命題，本無對錯。

同樣的問題，李導也問過顧傾城。

顧傾城說——因為看到王的臉，勾起過往的回憶，片刻失神之間失去了刺殺最好的時機，以至被王拿下。

李導又與林以桉閒聊許多，她便又被工作人員請了出去。

路上，周楚紅問：「怎麼樣？」

林以桉聳聳肩道：「我也不知道……」

林以桉回了公司，與周楚紅聊接下來工作安排的事。

而下了電梯，便聽員工們正在工位上窸窸窣窣地閒談：「林以桉要跟盛安二公子炒緋聞，真的假的啊？」

周楚紅貼身助理瞭解情況，說了一句：「是真的。」

「天啊，她是不是要火了？」

「應該吧。」

「本來以為這個二公子比大公子好一點，沒想到也是個紈絝，竟然還真答應跟小明星炒cp了。」

「大公子還好點呢！當年大公子政商聯姻，訊息一出，盛安股票不知道漲了多少。聽說當時盛安正處在生死存亡的關頭，這位大公子可是挺身而出，以身相許，力挽狂瀾於既倒啊！」

「二公子呢，緋聞一出，股票肯定要跌了吧？」

原來這件事，已經傳得整個公司都知道。

門口傳來周楚紅的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