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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攙住了,老金家裡最為老成,吩咐放平賈母,死掐賈母人中。又拿薄荷薰香給賈母嗅聞,幾番折騰,賈母終於悠悠醒轉,愣怔半刻,方才哭出聲來:“我可憐的敏兒啊,老天爺,您收我吧。。。。。。”
就這一番響動,早驚動了議事廳裡鳳姐,得知原委,鳳姐自己急急趕往賈母上房,一邊使人給婆婆傳信兒。一邊吩林之孝家裡:“讓人通知老爺二爺,就說老太太病了快請太醫。”
張氏聞訊哪敢稍緩,急急登車而來,少時全家老小匯聚賈母房中。
彼時迎春探春惜春早在一旁服侍賈母,探春惜春驚慌失措,一聲聲呼喚老祖宗。
迎春較之她們面色稍微鎮定些,握著賈母之手,一邊勸慰,一邊陪著落淚,心裡卻是驚濤駭浪,悲痛更甚,她暗暗責備自己,自己是過得太順了,竟然忘記姑母這茬事兒。
今日這一封信箋倒來,迎春方才記起,姑母賈敏辭世之時,自己剛過十歲生日,黛玉六歲進京,正是明年。亦即姑母病亡就在眼前。
想著黛玉可憐,迎春眼淚比賈母流得更兇。
張氏來到便見迎春這般摸樣,對張氏來說,迎春喜怒直如悲喜之風向標,見狀不由心頭一沉,姑奶奶只怕不好了。
張氏不由想起小姑子賈敏刁鑽任性,也想起小姑子聰明靈慧。
當初張氏進府,賈敏因為自己唯一性遭受威脅而刁頑試探,及至跟嫂嫂熟識瞭解,卻也不止一次在母親面前為嫂嫂掩護解圍。
後來王氏入府,兩下嫂嫂一比較,賈敏嫌棄王氏文盲木訥,直覺雞同鴨講,與才女大嫂從互相掐尖兒,到惺惺相惜,到慢慢偏向張氏,最終成了一對知趣相投好姑嫂。
張氏低眉抹淚,難道那個聰慧機敏的敏妹妹不好了?
卻說鳳姐趕到,端茶遞水忙得不亦樂乎。
張氏得空拿了信箋觀看,卻是並無言明賈敏病症如何,只有籠統一句抱病在床。婚後十餘年僅得一子,卻又亡故了,怎不叫人痛心!
張氏很能夠體會賈敏失子的絕望。一日當初張氏生產賈珏差點一屍兩命,性命攸關之時那種恨不能以命換命保全胎兒之悲哀。
張氏眼眸不自主看向迎春,賈敏一項身子康健,並無不足之症,緣何?
迎春沉靜在自己哀思中,她在心中拿定主意,林妹妹這回再進賈府,自己必定竭盡所能,保護她不再受傷害了。迎春心中暗自慶幸,碧紗櫥被賈珏佔了。陡然想起,嫡母張氏有意將賈珏挪回大房。迎春決心要阻止這個決議,等到黛玉前來,自己更要一力促成黛玉入住葳莛軒。有自己照應黛玉起居,老祖宗想來不會反對。
這是迎春這個溫煦之人中庸之法,這也不能責怪迎春,姑母遠在揚州,遠隔千山萬水,叫她一個閨閣女子實在是無能為力。迎春嘆氣,一抬頭間,卻見母親殷切盯著自己,迎春不由一愣:母親緣何這般看著自己,難道自己感情太外露,露了形跡?
迎春不由摸摸臉頰,再抬頭,張氏已經轉開眼眸,向著賈母去了。
卻說張氏見賈母哀痛難抑,唯有細語勸慰:“老太太也要自己保重,一味悲傷也不是辦法,媳婦想著,姑老爺信箋寫的實在含糊,姑奶奶又是十幾年不曾歸寧,具體情形我們一無所知,不好自亂方寸。”
賈母抽噎著點頭:“誰說不是呢,這個狠心丫頭,她是沒的孃家的人呢!”
這話沒人敢隨便接嘴了。
張氏只好勉為其難:“這也是沒法子,誰讓姑老爺受到今上重用呢,新遷巡鹽御史,老太太不妨換個想法,這是林姑老爺前程遠大呢!”
王氏不鹹不淡站了半天,這會兒終於插上嘴了:“是呀,老太太,姑奶奶上無公婆,能夠跟隨夫君一起上任,無拘無束自己做主,我們姑奶奶這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