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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頭腦中綻開的一簇簇光暈之間,有一幅景象,假如你向格蕾絲描述,她或許會加以取笑:隨著你的時間越來越有限,一切越來越緊迫,生物學家出現了,彷彿籠罩世間的一道強力咒符。
&ldo;報出你的名字,以作備案。&rdo;
&ldo;我上次說過了。&rdo;
&ldo;再來一遍&rdo;。
很明顯,你可以送生物學家到她想去的地方,然而她就像面對敵人一樣看著你。你再次注意到,此人不僅肌肉發達,而且不惜將詢問名字這樣簡單的事複雜化。她有一種沉著,不僅僅是因為知道自己是誰,而且還因為心中確信,如有必要,她無須依靠任何人。有的專家或許會將其診斷為病態,然而對生物學家來說,這是一種絕無含糊的明澈。
&ldo;跟我講講你的父母。&rdo;
&ldo;你最早的記憶是什麼?&rdo;
&ldo;你的童年是否快樂?&rdo;
通常都是此類無聊的問題,而她簡短的回答可以說也同樣無聊。但再往後卻是更有意思的問題。
&ldo;你曾有過暴力的想法或傾向嗎?&rdo;你問道。
&ldo;你說的暴力行為是指哪些?&rdo;她答道。企圖逃避,還是真感興趣?你相信是前者。
&ldo;傷害其他人或動物,極端地損壞財物,比如縱火。&rdo;悅星球館裡的房產經紀講述過數十起損壞房屋的暴力事件,每次語氣中都帶著不安。生物學家多半會將房產經紀歸為異類物種。
&ldo;人也是動物。&rdo;
&ldo;那傷害動物?&rdo;
&ldo;只有對人類動物。&rdo;
她試圖把你繞糊塗,或者激怒你,但透過例行的情報檢索與分析,你發現一件有趣但無法確認的事。她在西海岸念研究生時,曾經去國家公園的護林站實習。她的兩年實習期,幾乎跟一系列被稱為&ldo;環保恐怖主義&rdo;的事件重合。最糟的一次,三名男子遭到一名&ldo;戴口罩的行兇者&rdo;嚴重毆打。根據警方記錄,其原因是:&ldo;受害者折磨一隻負傷的貓頭鷹,用棍子戳它,並試圖點燃其翅膀。&rdo;警察沒有確認嫌犯,也沒有逮捕任何人。
&ldo;假如勘探隊的同伴出現暴力傾向,你會怎麼辦?&rdo;
&ldo;該怎麼辦就怎麼辦。&rdo;
&ldo;包括殺人?&rdo;
&ldo;迫不得已的話只能這樣。&rdo;
&ldo;即使那個人是我?&rdo;
&ldo;尤其是你。因為這些問題太繁瑣。&rdo;
&ldo;比你分解塑膠的工作還繁瑣?&rdo;
這讓她平靜下來。&ldo;我不打算殺任何人。我從沒殺過人。我打算採集樣品。我打算儘量多作些研究,並且避開不遵循任務規範的人。&rdo;語氣依然帶著強烈的焦慮,她將一側肩膀轉向你,彷彿要將你擋開。假如這是拳擊賽,肩膀側轉之後,緊接著應該是一記上鉤拳或直拳。
&ldo;如果你變成了威脅怎麼辦?&rdo;
對此,生物學家報以一陣笑聲,然後直勾勾地瞪著你,令你不得不移開視線。
&ldo;假如我是威脅,那我就沒法兒阻止自己了,不是嗎?假如我是威脅,x區域大概就贏了。&rdo;
&ldo;你的丈夫怎麼樣?&rdo;
&ldo;我的丈夫?他死了。&rdo;
&ldo;你希望瞭解他在x區域內發生了什麼事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