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無視奚落(第1/2 頁)
聽到吳學究三人的對話,胡言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心道:這大宋江山,都丟了半壁給惡狼似的金人,只是依仗著長江天險保住了南邊;這還只將將百年時間,偏安的南宋上上下下就都忘記了恥辱,一心沉醉於爭權奪利,踩踏同僚,欺負弱小。
而尋常百姓,大多對自家以外的事莫不是淡漠似水,只想著自家是不是能沾些好處,對這大廈是否會倒塌,全不放在心上。
他心有悲哀,心想:你等哪知數千裡外,還有著比金人更加兇狠,更有野心的蒙古人;他們正勵兵秣馬,會用十一年的時間就滅掉大金,然後突破長江天險,將大傢伙都變成賤民。
沉著臉到了齋堂,胡言也不理會吳學究幾人挑釁的目光,更不在意一眾縣學先生幸災樂禍的眼神;他打了飯菜,便若無其事的走到一張有空位桌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這桌上原本坐著的那三人見他徑直就坐下,都目瞪口呆;互望了一眼,便端起自家的飯菜,起身擠到另外的幾桌去了。
胡言只是冷哼了一聲,便自顧自幾口將飯菜扒完,又昂著頭步出齋堂。
只是出了齋堂,背後奚落的話,就如風一樣灌進了耳朵裡。
“這廝的臉皮真厚,明明瞧見我等不待見他,卻硬要擠到我等一桌來!”
“他是仗著有縣令為他撐腰呢。沒見他出去時,頭昂的有多高麼。”
“他前些時在縣衙門前可威風的很,在近千雙眼睛下硬是鬥敗了裘大才子,還獲得了縣令大人的賞識;本以為他以後在縣學可以挺起腰來了,卻沒想到這授衣假才過,就被打發去了藏書閣了。”
“那天他對的幾個對子確實精妙,只是老夫以為,以他的本事作不出那樣的對子來,怕是從哪裡聽說了,記下來後當天便用上了。”
“這倒確有可能。想想這廝的才學,字都認不全,哪有本事對對子!”
“似他這等不學無術之人,藏書閣倒也不委屈他!”
“只是他如今得縣令賞識,怕是還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哼,那是妄想。要知道縣官不如現管,在縣學還是史主簿說了算,他就是巴上了縣令又如何!”
胡言聽了會心地一笑,暗道:你們也沒猜錯,我確實作不出這麼高明的對子來;可哥命好,上一世學過的東西,重生後居然都記得,只要開動腦筋,知識點甩你們都過了九百年。
不再理會那些又臭又酸的老秀才,胡言一頭扎進藏書閣,該幹什麼就繼續幹什麼。
藏書閣上下兩層,有書卷近萬冊,包含經史、天文地理、兵法及雜記,有不少還是手抄本。
按登記簿所書,這些藏書來源一是歷任縣令所提供,二是城內各大家族所捐贈。
胡言將這些書都分門別類,整理齊整。
累了時,便撿出本感興趣的讀一讀;讀累了就繼續清理。
他現在手上拿的是刊印本的《論語集註》,是朱熹所撰。
說到朱熹,就要再提提慶元黨禁。
當時韓侘胄和時任右丞相趙汝愚爭權,朱熹也受到牽連,他的文集都被禁燬;直到韓侘胄被史彌遠替代,趙汝愚被平反,朱熹的理學才得以解禁。
胡言來到的這個年代,理學還未被納入官方哲學,要到宋理宗趙昀繼位後,它才成為了影響後世政治文化的神學。不過它的影響力,此時已經深耕於南宋的儒學圈子裡了。
胡言的知識來自後世,並沒有系統的接受過儒學的教育;他對論語的理解,多來自於南懷謹先生的選集。
所以,他此時閱讀朱熹的《論語集註》,是帶著懷疑的眼光來學習的。
正因為受南懷謹先生的影響,他一邊閱讀,一邊回憶南懷謹的觀點,竟然在紙箋上密